翌日,天刚蒙蒙亮,晨雾尚未散尽,京郊北风烈的秘密训练场上,已是肃杀一片。
萧瑟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负手而立,褪去了所有纨绔子弟的懒散,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眼前整齐列队的十八名北风烈成员。这十八人,是从所有兄弟中精心挑选而出,九人为正式出战成员,九人为替补备用,皆是身手敏捷、配合默契、意志坚定之辈。李猛、刚刚更名的萧七等人皆在其中,个个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等待着他们的统帅下令。
没有多余的废话,萧瑟直接切入正题,声音清冷而极具穿透力:
“兄弟们!就在昨日,赵国使团再次公然挑衅我天武!最后一场对决,定为阵法对抗!双方各出二十人,真刀真枪,生死不论!”
“此战,关乎国体,关乎天武尊严,更关乎我北风烈能否一雪前耻,重振雄风!我们,绝不能让赵国蛮夷小看了我天武!绝不能弱了咱们的声势!”
他目光如炬,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然,时间紧迫,满打满算,仅有五日演练之期!寻常战阵,动辄需数月磨合方能初见成效,我等已无此时间。”
“故此,我将传授你们一套,能在极短时间内掌握,却又具备极强杀伤力的合击阵法!此阵,乃是我根据赵国使团先前在金殿上使用的‘九宫格’演变、反其道而行之所创,我称之为——九宫绝杀阵!”
“九宫绝杀阵?”众人低声重复,眼中露出好奇与兴奋的光芒。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让他们倍感解气。
“不错!”萧瑟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沙盘和图示前,“所谓九宫,并非死守九个格子。而是将战场,无形中划分为九个相互关联、又可瞬息万变的区域!”
他拿起代表士兵的小旗,开始在沙盘上快速布设:“此阵核心,在于‘活’!在于‘变’!绝非固守一地!”
“你九人,”他指向正式出战的九人,“并非各自为战,而是互为犄角,互为攻守!一人动,则八方援!一人受击,则四方皆可化为杀招!”
他详细解释道:“阵法展开,你九人需时刻保持一种动态的平衡。看似散落九方,实则气机相连,如同一个整体。进攻时,可如毒蛇出洞,从任何一‘宫’骤然发难,其他方位立刻策应,锁死敌人所有退路!防御时,则如磐石运转,任何一‘宫’遭受压力,相邻两‘宫’乃至更远之‘宫’皆可迅速移位,化解攻势,并瞬间转化为反击之刃!”
“其精要在于:穿插、分割、围歼!” “利用不断的、看似杂乱无章的穿插走位,迷惑敌人,打乱其阵脚!” “一旦发现敌人破绽或薄弱之处,临近两‘宫’立刻合力将其与主力分割开来!” “最后,周围所有‘宫’位瞬间合拢,如同磨盘,将被分割之敌彻底碾碎!令其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有死无生!”
萧瑟一边讲解,一边在沙盘上快速演示。小旗在他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时而分散游击,时而聚合一击,变化莫测,杀机凛然。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却又热血沸腾!
“此阵对个人武勇要求反在其次,最重配合与信任!”萧瑟强调,“必须绝对信任你身边的兄弟!你的后背,你的侧翼,皆交由战友守护!而你,亦要毫不犹豫地为兄弟挡住刀剑!”
“现在,听我号令,入位!”
九名正式成员立刻根据萧瑟的指示,迅速站定九个初始方位。
“演阵开始!李猛,你为‘中宫’,暂居中调度,听我指令变阵!” “左前三,进两步,佯攻!” “右后二,侧移,策应!” “右前一,突前!左后一、左后二,夹击!”
萧瑟的声音如同疾风骤雨,一道道指令快速发出。一开始,九人的动作还显得有些生涩和混乱,方位转换时常碰撞,配合更是谈不上。
“快!再快!你们是乌龟吗?” “策应的人呢?你的兄弟要被包围了!” “夹击要果断!犹豫就会败北!”
萧瑟毫不留情地呵斥着,不断指出他们的错误和迟滞之处。他亲自下场,穿梭在阵型之中,纠正每个人的步伐、角度、出手的时机。
训练场上,顿时尘土飞扬,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九人不断奔跑、走位、磨合,汗水很快浸透了衣襟,但没有人喊累,没有人退缩,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拼命的光芒。
从生疏到渐渐熟悉,从混乱到初具雏形。他们开始慢慢理解彼此的位置和意图,开始懂得如何在不需言语的情况下,通过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进行沟通和配合。
萧瑟看着他们逐渐默契的配合,微微颔首,但并未放松要求,反而加大了训练强度,指令越发复杂多变,模拟各种可能遇到的突发状况。
整整一个上午,就在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演练中度过。午后稍作休整,便又立刻投入训练。
直到日头偏西,九人虽然疲惫不堪,但一套基本的九宫阵运转,已然能够较为流畅地施展出来,虽然还远未达到纯熟圆满、心意相通的境界,但已初显锋芒,进退之间,已有了几分浑然一体、杀机暗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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