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层,为镇北王府巍峨的建筑群勾勒出耀眼的金边。萧瑟一如往常,起身后便先行前往主院,向父母请安。
主院厅堂内,镇北王萧无敌已端坐其上,虽卸去了战场杀伐之气,但久居上位的威严依旧令人心折。他正捧着一卷兵书细读,见萧瑟进来,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确认儿子气息平稳,精神尚可,便又回到了书卷之上,一切关怀尽在不言中。
王妃沈冰清则显得细致许多,拉着萧瑟的手,上下打量,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昨日未能完全消散的忧色。“瑟儿,昨日休息得可好?我看你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定是前些时日损耗过度,还需好好调养才是。早膳用了没有?我让小厨房炖了灵芝血燕羹,最是滋补元气……”
萧瑟心中暖流涌动,耐心地听着母亲的絮叨,一一温言回应:“劳母亲挂心,儿已无大碍,休息一夜好多了。早膳稍后用些便可,灵芝羹也定会喝完。”
就在这温馨的晨间叙话间,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青莲的身影出现在厅堂门口,她今日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劲装,神色间带着一丝探子回报军情时常有的凝肃。她先是在门外停步,恭敬地行礼:“王爷,王妃,世子。”
沈冰清见状,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谈,便体贴地止住了话头,只是用眼神示意萧瑟要以身体为重。
萧瑟对父母告罪一声,起身走向门口。青莲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速清晰而快速:“世子,北境三城观察的探子传回最新消息。”
“讲。”萧瑟目光一凝。
“赵国军队确已依照赌约,从三城撤离,未留一兵一卒。”青莲首先汇报了好的方面,但随即语气转为沉重,“然而,他们撤退得极为‘干净’,不仅带走了所有军械辎重,甚至连府库中原本储存的粮草、部分民用物资,以及一些重要的工事构件都尽数搬空,留给我们的,几乎是三座空空如也的城池。”
萧瑟眼神微冷,这倒是在意料之中,赵国岂会甘心将完好的城池拱手相让?这种“坚壁清野”的手段,虽下作,却有效,足以给天武接收和管理带来极大的麻烦。
青莲顿了顿,继续禀报另一个更为蹊跷的情报:“此外,探子还报,近段时间,在三城周边区域,尤其是靠近原先赵国驻军的一些山区,夜间时常出现诡异的‘鬼火’。其形飘忽,其色幽蓝或惨绿,所过之处,并非寻常磷火那般无害,而是……而是能将整片山头的草木焚烧殆尽,留下大片焦土。更有甚者,有些地方,山石都被烧得酥脆崩裂,地面呈现出诡异的赤红色,绵延百丈,寸草不生,如同被天火犁过一般。”
“鬼火?”萧瑟眉头骤然锁紧,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寻常磷火,绝无此等威力,更不可能造成赤地百里的景象。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异火?!”
是某种未被发现或未被驯服的天地异火,恰好在三城区域活跃?还是……赵国不甘心失败,故意留下的后手?某种以异火为基础的阴毒手段,旨在破坏三城的生态,拖延天武的恢复建设,甚至制造恐慌?
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且都非同小可。若是自然生成的异火,其威力莫测,处理不当,恐酿成大祸。若是赵国阴谋,则说明对方并未真正死心,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萧瑟沉吟片刻,暂时将“鬼火”之事压下,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大嫂近日修为进境如何?” 他口中的大嫂,自然是已故大哥萧天旭的遗孀,林婉儿。
青莲立刻回答:“回世子,林夫人自得到您赐予的功法与资源后,修行极为刻苦,进展神速。据奴婢观察,夫人目前已稳固在先天二品境界,真气充盈,运转自如。”
先天二品……萧瑟心中微微点头。这个速度,对于原本并无多少武道基础的林婉儿而言,已是相当惊人。可见其心志之坚,以及那份想要为夫分忧、继承遗志的决心。修为是基础,有了这份基础,很多事情才能提上日程。
一个清晰的计划在萧瑟脑中迅速成型。北境三城,百废待兴,更潜藏着“异火”之谜与赵国的威胁,必须尽快派得力人手前往接手、整顿、布防。而北风烈,这支他一手打造的核心力量,正是最适合的先驱。
同时,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目光扫过青莲,沉声下令:“青莲,你立刻去请大嫂过来一趟。红莲,你去北风烈大营,传我命令,让萧七、李猛即刻整军,做好开拔准备,所有千夫长及以上将领,到帅帐集合,等候军令!”
“是!”青莲、红莲齐声应道,立刻转身,分头行动,身影迅捷如风。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林婉儿便在青莲的引领下,来到了萧瑟所在的书房。她依旧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伤,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明亮。得知萧瑟寻她,她心中已隐隐有所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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