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来来回回，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冬至那天，林微正在厨房里包汤圆，芝麻馅里掺了点猪油，是外婆教她的法子，这样煮出来的汤圆才够香。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老板，要一碗汤圆，再加一碟春笋。”
林微手里的汤圆掉在案板上，她抬头，看见沈砚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头发上沾了点雪粒，看见她，嘴角的痣又露出来：“路上堵车，来晚了，汤圆还有吗？”
林微跑过去，差点撞在门框上。她伸手碰了碰他的大衣，是凉的，却觉得心里滚烫：“有，刚包好，马上给你煮。”
沈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林微在厨房里忙碌。她系着外婆留下的蓝布围裙，头发用发绳束在脑后，煮汤圆时，她会时不时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灶台上的火还要亮。
汤圆端上桌时，冒着热气。沈砚舀了一个，咬开小口，芝麻馅流出来，甜而不腻，带着猪油的香。“比南京的元宵好吃，”他说，“还是家里的味道好。”
林微坐在对面，看着他吃汤圆，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坐在窗边吃红烧肉的男人，会走进她的生活，像外婆留下的老汤，慢慢熬着，熬出了浓浓的烟火气。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巷子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味余”的木匾，暖融融的。沈砚把最后一个汤圆吃完，抬头看向林微，眼里带着笑：“明年春天，我们一起去东山采笋吧？”
林微点头，眼眶有点红，却笑着说：“好啊，到时候我给你做油焖春笋，用山泉水焯，猪油炒，保证比现在的还好吃。”
沈砚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常年洗菜、烧菜，带着点薄茧，却很暖。他想起古籍里的一句话：“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以前他总觉得，修复古籍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直到遇见林微，才明白，好吃的菜，要和对的人一起吃，日子才过得有滋有味。
雪还在下，厨房里的灶台还温着，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混着屋里的沉水香，成了巷子里最暖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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