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对着镜子，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质T恤，又低头看了看牛仔裤膝盖处那个不太明显的破洞。镜子里的女孩，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低马尾，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脸上素净得像一张白纸，只有眼睛还算亮，带着点未脱的学生气。
“小满，晚上部门聚餐，你真不打扮打扮？”室友兼同事张萌正对着化妆镜涂口红，声音从镜子里飘过来，“听说新来的总监也会去，说不定还有别的部门的帅哥呢。”
林小满把头发散开，又重新扎了一遍，还是觉得别扭。“算了吧，就吃个饭，没必要。”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莫名地有点发紧。
她一直都是这样。长相中等，性格温和，甚至有些怯懦。从小到大，她都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上学时，她是老师口中“很乖但没什么存在感”的学生；工作后，她是同事眼里“踏实肯干但默默无闻”的下属。她习惯了穿着舒适但毫无特色的衣服，习惯了素面朝天，习惯了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还行吧”是她对自己外貌最常用的评价，也是她对生活很多事情的态度——不好不坏，就这样吧。
“什么叫没必要啊！”张萌放下口红，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小满，你底子不差的，就是太不收拾自己了。你看你这皮肤，只要稍微打个底就会很透亮；还有这眼睛，画个眼线就能放大一倍。走，我给你捯饬捯饬！”
林小满被张萌半推半就地按在化妆镜前。冰凉的隔离霜敷在脸上，张萌的手指轻柔地推开，带着淡淡的清香。她紧张地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刷子在脸上扫过的触感，还有睫毛膏刷过睫毛时的轻微拉扯。
“好了，睁开眼看看！”
林小满缓缓睁开眼，镜子里的人让她愣了一下。
那还是她吗？
脸上的瑕疵被巧妙地遮盖，肤色均匀透亮，眉眼被勾勒得精致了许多，尤其是眼睛，像是盛着星光，亮闪闪的。张萌又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她从没穿过的米白色连衣裙，那是去年公司年会时买的，当时觉得太正式，一直压在箱底。
“快穿上试试！”
林小满犹豫着换上连衣裙。裙子很合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长度到膝盖上面一点，露出光洁的小腿。张萌又帮她把头发打理了一下，松松地挽在脑后，留出几缕碎发修饰脸型。
“完美！”张萌拍了下手，“林小满，你看看，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以前那些‘还行吧’的日子，都该过去了！”
林小满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心跳得飞快。她有点陌生，又有点惊喜。原来，她也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晚上的聚餐，林小满一走进包厢，就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有惊讶，有欣赏，还有些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下意识地想躲，但张萌却紧紧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座位上。
“林小满？你今天……哇，变化好大！”同部门的李姐眼睛都亮了，“差点没认出来！真漂亮！”
林小满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没有啦，就是随便打扮了一下。”
“这叫随便打扮？那我们这些可真是没法看了。”李姐笑着打趣，周围的同事也纷纷附和。
新来的总监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温文尔雅。他走过来敬酒时，特意看了林小满一眼，笑着说：“林小满是吧？我看过你的报表，做得很细致。今天打扮得很得体，很不错。”
一句简单的夸奖，却让林小满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她抬起头，对上总监的目光，勇敢地说了一声：“谢谢总监。”
聚餐中途，隔壁部门的一个男生过来敬酒，目光一直落在林小满身上，最后鼓起勇气问她要了微信。
那一天，林小满过得既紧张又开心。她发现，当她稍微“打扮打扮”，世界好像都对她温柔了一些。人们更愿意和她交流，更愿意倾听她的想法，她也变得比以前更自信了。
从那以后，林小满不再满足于“还行吧”。
她开始关注时尚博主的穿搭分享，学着根据自己的身材和气质挑选衣服。她不再只穿黑白灰，衣柜里渐渐多了粉色、蓝色、黄色等明亮的颜色。她学会了化淡妆，每天早上花十几分钟修饰自己，看着镜子里精神饱满的自己，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好。
她开始注意护肤，坚持敷面膜，多喝水，皮肤变得越来越好。她还报了一个瑜伽班，不仅改善了体态，也让她的气质更加优雅。
同事们都说林小满像变了一个人。不仅仅是外貌上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态。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开会时会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遇到问题也会勇敢地去沟通解决。她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不久后就被提拔为小组组长。
张萌看着林小满的变化，由衷地为她高兴：“我就说吧，你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让自己发光。”
林小满笑着说：“还要谢谢你，是你当初‘逼’我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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