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砚每天都会上山,都会给镇崖石后的“客”带点东西——有时是一碗水,有时是一个刚蒸好的馒头,有时是一束从村里摘的野花。每次他把东西放在石前,转身离开后再回头,东西都会少一点,或者发生一点变化:馒头会少一口,野花会开得更艳,水碗里会多一片松针。
他和那位“客”之间,像是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不说破,它不露面,却通过这些小小的互动,传递着彼此的存在。
直到第七天,发生了一件事,打破了这种默契。
第三章 雨夜现身
第七天傍晚,天突然变了脸。乌云像墨汁一样泼在天上,压得很低,风也刮得紧,把村里的树枝吹得东倒西歪,像是要把整个村子都掀翻似的。
林砚刚把晒在院里的草药收进屋,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又大又密,瞬间把地面浇透。他关好门窗,正准备烧火做饭,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小砚!小砚!快开门!”是村西头的李婶,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砚赶紧拉开门,只见李婶抱着她五岁的儿子小石头,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小石头的脸涨得通红,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哼哼,额头烫得吓人。
“怎么了李婶?小石头这是怎么了?”林砚赶紧把他们让进屋,拿了条干毛巾递给李婶。
“不知道啊,”李婶一边给小石头擦脸,一边哭,“下午还好好的,跟着村里的孩子去溪边玩,回来就说头疼,然后就开始发烧,烧得越来越厉害,嘴唇都发紫了,村里的王大夫去镇上抓药了,还没回来,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你爹以前不是会治些小病吗?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林砚摸了摸小石头的额头,烫得惊人,又看了看他的嘴唇,确实发紫,呼吸也有些急促。他心里咯噔一下——这症状像是中了毒,而且是很厉害的毒,清溪村附近只有溪边的一种毒草叫“水兰”,茎叶里的汁液有毒,要是不小心碰到伤口,或者误食了,就会出现这种症状。
“李婶,小石头是不是碰到溪边的水兰了?”林砚问。
“水兰?”李婶愣了愣,随即点头,“好像是,刚才村里的孩子说,小石头追蝴蝶的时候,摔在了水兰丛里,手被划破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肯定是中了水兰的毒!”
林砚皱起眉头。水兰的毒很烈,要是不及时解毒,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他爹以前教过他解水兰毒的方子,需要用七叶一枝花的根茎和青崖山上的一种叫“崖柏”的树皮一起熬药,可崖柏树皮很难找,只有在青崖山的悬崖峭壁上才有,而且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上山太危险了。
“李婶,你先别急,我这里有七叶一枝花,但是还缺崖柏树皮,我现在就上山去采,你在家里看着小石头,用冷毛巾给他敷额头,别让他烧得太厉害。”林砚一边说,一边拿起墙上的柴刀和蓑衣。
“不行啊小砚,”李婶拉住他,“外面雨这么大,山上又滑,太危险了,等王大夫回来吧,说不定他很快就回来了。”
“等不及了,”林砚摇头,“水兰的毒发作得快,再等下去,小石头就危险了。我小心点,没事的。”
说完,他披上蓑衣,拿起柴刀,快步冲进雨里。雨点砸在蓑衣上,发出“砰砰”的声音,风刮得他睁不开眼睛,脚下的青石板路又滑又湿,好几次差点摔倒。
往青崖山去的路本来就难走,下雨后更是泥泞不堪。林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找到崖柏树皮,救小石头。
爬到镇崖石附近时,雨下得更大了,雷声在头顶“轰隆隆”地响,闪电把周围的树木照得惨白。林砚顾不上害怕,四处寻找崖柏的影子——崖柏是常绿乔木,树皮呈灰褐色,有淡淡的香味,很好辨认,可他找了半天,却连一棵崖柏的影子都没看到。
“怎么会没有?”林砚急得满头大汗,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他爹以前说过,镇崖石附近有好几棵崖柏,怎么现在一棵都没有了?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叩击声,还是那样轻,却穿透了雨声和雷声,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林砚猛地转身,只见镇崖石后,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很高的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衣袍在雨里却一点都没湿,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护着他。他的头发很长,墨黑色的,披在肩上,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下颌的线条。
那双眼睛很亮,像是装着一整个星空,此刻正静静地看着林砚,没有丝毫波澜,却让林砚的心里瞬间平静下来,刚才的焦急和害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你?”林砚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怕,是激动——他终于见到那位“客”了。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镇崖石的侧面。林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石面上,原本快要消失的新纹路又变得清晰起来,而且延伸出了一条新的线,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岩缝。
林砚赶紧跑过去,往岩缝里一看,只见岩缝里长着一棵小小的崖柏,树干只有手指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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