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同样冷静而专业。陆父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审视,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这次会面,在一种近乎冷漠的和谐中结束。它为沈清悦扫清了来自家族层面的最后一道潜在障碍,赢得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未来。
从俱乐部出来,天色已近黄昏。沈清悦没有叫车,只是沿着街道缓缓行走。处理完外部的敌人和家族的关系,最后需要面对的,是她与陆景珩之间,那无法被任何现有词汇定义的情感。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哈德逊河畔。夕阳将河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对岸的建筑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然后,她在河边公园的长椅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陆景珩就坐在那里,没有平日的精英气势,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流淌的河水,仿佛已等待多时。
沈清悦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又不至于显得亲密。
“见完了?”陆景珩没有回头,声音融入傍晚的风中。
“嗯。”沈清悦轻轻应了一声,“比想象中……简单。”
一阵沉默。只有河水拍岸的细微声响,和远处城市的嗡鸣。
“我从未怀疑过你能处理好这一切。”陆景珩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从巴黎开始,到你面对身世真相,再到这次联手击溃景琛。你一次又一次地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对等强者之间的欣赏。
沈清悦转过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你呢?家族内部,压力不小吧?”
陆景珩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无所谓:“无非是些陈腐的观念和利益的权衡。重要的是结果——你得到了你应得的空间和尊重,而陆氏,清除了一个内部的毒瘤,并避免了与一个未来之星为敌。这是最优解。”
他总是这样,将惊涛骇浪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最优解”。但沈清悦知道,在这“最优解”的背后,是他不顾内部压力,毅然发起的“雷霆反击”,是他为她顶住家族非议,争取来的“默许”。
“我们之间……”沈清悦缓缓开口,话语在风中显得有些轻,“现在该怎么定义呢?”
陆景珩终于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她,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算计,只有一片清澈见底的坦诚:“为什么一定要定义?”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是伙伴,是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是彼此最信任的同行者。我们了解对方最不堪的过往,也见证了对方最耀眼的瞬间。我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了血缘的尴尬,超越了商业的利用,甚至超越了世俗意义上的爱情或友情。”
他的声音很稳,每一个字都敲在沈清悦的心上:“它就是它本身,独一无二,无法被复制,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你是沈清悦,我是陆景珩,这就足够了。我们站在这里,看向同一个方向,这就足够了。”
沈清悦怔怔地看着他,心中那块关于身份、关于关系的最后一丝迷茫与纠结,在他这番话语中,彻底烟消云散。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从心底升起,流遍四肢百骸。
是啊,何必定义?
他们是彼此选择的家人,是灵魂的镜像,是王座之侧,唯一能与之并肩看江山的人。
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没有情欲的纠缠,只有一种坚实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触碰与确认。
陆景珩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而温暖。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融在一起,投射在纽约这片充满无限可能的土地上。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沈清悦和陆景珩并肩走在回程的路上,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松弛与融洽。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陆景珩问道,语气是纯粹的关心与好奇。
“‘星阁’的北美总部,是时候真正扎根了。”沈清悦眼中重新燃起创业者的光芒,“经过这一役,‘星阁’的名字已经响彻华尔街和第五大道。我们要趁势而上,不仅深化与大都会博物馆的合作,更要启动我们自己的‘全球艺术数字库’计划,将林枫他们的成功模式,复制到更多的领域和地区。”
她的思路清晰,野心勃勃,却不再带有最初的彷徨与急切,而是一种稳操胜券的从容。
“需要陆氏的地方,开口。”陆景珩说道,这不是客套,而是基于绝对信任的承诺。
“暂时不用。”沈清悦自信地笑了笑,“‘星阁’需要靠自己的力量,真正站稳脚跟。不过,在某些需要跨越国界和领域的超级项目上,我想,我们会找到合作的最佳方式。”
她停顿了一下,望向星空下璀璨的城市天际线:“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也不会少。但我知道,我不再是一个人。”
陆景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我也一样。”
真相之后,恩怨了结。他们卸下了身份的枷锁和过往的包袱,以一种全新的、更牢固的羁绊,站在了一个全新的起点上。个人命运与商业帝国的篇章,都在此刻,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荆棘王冠的重量依旧,但佩戴它的人,内心已无比坚韧,且拥有了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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