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人们能清晰地看到，她火红的衣袂在风中狂舞，编成小辫的长发肆意飞扬，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征服一切的火焰。
“嗖——”
羽箭脱手！
这一次，它没有直接飞向靶子，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仿佛计算好了一切提前量。
半空中的靶子，恰好晃到了那道弧线的终点。
“咄！”
一声清脆的响声，羽箭穿靶而过，带着整个靶子在空中剧烈地摇晃，最终无力地垂落。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箭给震慑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乌骓马长嘶一声，在赛道尽头人立而起，朵颜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将手中的长弓高高举起。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宛若草原上不可战胜的女武神。
【叮！】
陆羽的眼前，系统的光幕悄然浮现。
【目标人物：阿史那·朵颜】
【气运形态：草原之鹰（紫）】
【当前情感状态：【战意昂扬（赤红）】、【骄傲（金）】、【光芒四射（金）】】
【提示：目标人物正处于巅峰状态，气运活跃度提升300%，此时对其进行情感投资，可能触发超额回报！】
陆羽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笑意。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对手。如钻石一般，需要最强的压力，才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好——！！！”
不知过了多久，死寂的现场终于被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所淹没。那声音，比方才陆羽文试四场全胜时，还要热烈十倍！
这是对纯粹力量最直白的敬畏！
武将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看到了一代名将的诞生。文臣们虽然心中复杂，却也不得不承认，此女之武勇，当世罕见。
裴炎捋着胡须，脸上的笑意再也无法掩饰。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陆羽，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与嘲弄。
太好了，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任你陆羽舌灿莲花，才高八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将化为齑粉。你今日，注定要成为这位草原公主登顶的垫脚石，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观景台上，武则天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中，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她爱才，无论是文才还是武才。这个突厥公主的身上，有一种与她相似的，不屈于任何人的强悍生命力。
她缓缓地将目光，从光芒万丈的朵颜身上，移到了那个依旧平静的陆羽身上。
那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她倒要看看，她的这位“知己”，她的这把利刃，在见识了这般惊才绝艳的骑射之后，又该如何应对？
朵颜在万众瞩目中，翻身下马。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陆羽面前。剧烈的运动让她呼吸急促，白皙的额头上满是晶莹的汗珠，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将手中的弓，递到陆羽面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不容置疑的骄傲。
“陆侍郎，该你了。”
全场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数万道目光，如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从阿史那·朵颜的身上，转移到了陆羽的身上。
一边，是刚刚技惊四座，宛若天神的草原骄女。
另一边，是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舞文弄墨的江南书生。
对比是如此的鲜明，如此的残酷。
人们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好奇、同情，甚至是看好戏的揶揄。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陆羽动了。
他没有去看那张强弓，而是对着朵颜，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依旧。
“公主殿下技艺超群，陆羽，佩服之至。”
他先是坦然地承认了对方的强大，而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他绕过了朵颜，绕过了那张强弓，径直走向了那匹刚刚还在赛道上风驰电掣的乌骓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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