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种帝王式的关心。
看似体贴,实则每一个字都透着掌控与试探。
陆羽心中了然,武则天怕是也察觉到了什么,派婉儿来,既是询问,也是提醒。
他走下马车,来到婉儿身边。
“有劳婉儿姑娘久候了。”
他看着她头顶的气运和情感状态。
【女中宰相(赤金)】
【当前情感:【忧心忡忡(深蓝)】、【信赖(淡金)】、【好奇(浅黄)】】
她的担忧,是对天后,也是对他。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宫城侧门的幽静长街上,两侧高大的宫墙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他们笼罩其中。
“天后……可是为了迁都府库的案子烦心?”陆羽看似随意地问道。
“不止。”上官婉儿摇了摇头,她侧过脸,清亮的眸子在月色下注视着陆羽,“今日下午,北门卫所有一名校尉,无故死在了营房里,仵作验不出死因,只说是突发恶疾。可那校尉上个月才在军中大比里夺了魁,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陆羽的脚步,微微一顿。
“天后怀疑,与王希的死有关?”
“陛下什么都没说。”婉儿轻声道,“但从那时起,陛下的心情,就一直很差。她只是反复看一张舆图,一张……大唐北境的舆图。”
陆羽的心,沉了下去。
程务挺,镇守北疆。徐敬业的祖父李积,也曾是北境统帅。
这些线索,像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全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他沉默了片刻,决定抛出一部分信息。他需要婉儿的智慧,更需要通过她,向武则天传递一个经过他修饰的、对他最有利的信号。
“婉儿,我查到了一些东西。”陆羽的声音压得很低,“杀王希的,可能不只是裴炎那些文官。或许,还牵扯到了一些……我们本不该想到的人。”
他言简意赅地,将徐敬业堂弟饮宴,以及那个神秘买家买走太子龙砚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隐去了太平公主的角色,只说是自己的手下从黑市中打探到的消息。
上官婉儿静静地听着,她的脸色随着陆羽的讲述,一点点变得凝重。
当听到“太子规格的龙纹玉砚”时,她猛地停下脚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龙砚……”她喃喃自语,清丽的脸上血色尽褪,“废太子贤已死,中宗陛下远在房州……如今的太子,只有睿宗殿下。他们……他们要拥立谁?!”
她冰雪聪明,瞬间就想到了问题的核心。
这已经不是贪腐,不是党争,这是谋逆!是足以动摇国本的滔天大案!
她看着陆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担忧。她知道,陆羽此刻正站在风暴的最中心,手握着那柄足以将自己也烧成灰烬的利剑。
“此事……你打算如何禀报陛下?”她急切地问道。
“我还在想,如何说,才能让陛下相信,而不是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借机揽权。”陆羽叹了口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疲惫与为难。
婉儿看着他,心中一软。
是啊,他再怎么算无遗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却要独自面对这满朝的豺狼虎豹。
“你放心,”她轻声说道,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会帮你。我会将此事整理成最清晰的条陈,在最合适的时机,呈给陛下。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让陆羽心中微暖。
在这冰冷的权力场中,这一点点纯粹的信任,弥足珍贵。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气氛不再那么紧绷。婉儿的陪伴,像一缕清泉,让他那根因过度算计而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就在此时,一队负责宫城巡逻的千牛卫,手持明晃晃的横刀,从他们面前走过。
为首的中郎将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与陆羽擦肩而过时,还朝他点头致意了一下。
陆羽的目光,却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他的眼中,那名中郎将的头顶,除了【忠于职守】、【气血方刚】这些正常的词条外,一个淡红色的词条,一闪而过。
【同袍旧义】。
而这缕淡红色的气运,正若有若无地,与城外军营的方向,那股属于程千帆的赤红色气流,遥相呼应。
这股谋逆的暗流,已经渗透进了负责守护皇宫的千牛卫!
陆羽停下脚步,背心渗出一层冷汗。
“怎么了?”上官婉儿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陆羽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队卫兵远去的背影,声音低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婉儿,你可知,方才那位千牛卫中郎将,是何出身?”
婉儿略一思索,便答道:“我记得,他叫丘神绩,是左金吾卫大将军丘行恭的儿子。其父曾是裴行俭将军麾下的得力干将,他也算是将门之后。”
丘神绩……裴行俭旧部……
陆羽的脑海中,无数历史碎片和眼前的线索,疯狂地碰撞、重组。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婉儿那双清澈而疑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么……你可还记得,当年程务挺将军在北疆蒙冤,是谁……亲赴军中,宣读的诏书,并亲手将他斩于帐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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