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把最后一盆多肉摆回花架时，指尖被一片温热的叶片蹭了蹭——是三角梅新抽的嫩枝，顶着个米粒大的花苞，正轻轻勾着她的袖口。她刚弯下腰，就听见三角梅的声音飘进耳朵：“小满小满，你今天上课别迟到啊！我刚才听奶茶店的绿萝说，早高峰的公交会堵十分钟，你得提前走！”
“知道啦，”林小满忍着笑，伸手摸了摸那片嫩枝，“我跟李婷说好，上午她看店，我上完课就回来换她。”
帆布包里的多肉突然顶了顶她的手心，小奶音里满是不放心：“你记得带营养液啊！昨天给我浇的快没了，还有，别忘带园艺课的课本，上次你就落教室里了！”
“没忘没忘，”林小满拍了拍包，里面课本和小瓶营养液的轮廓清晰可见，“你乖乖的，别跟薄荷抢阳光，等我回来给你换新鲜土。”
李婷这时从外面拎着早餐回来，手里还攥着张进货清单：“赶紧吃早饭，豆浆还热着！我刚才跟王老板确认了，周末会送一批迷你太阳花过来，刚好补咱们试营业的货。你上课要是赶不及，中午我给你带食堂的红烧肉盖饭。”
林小满接过豆浆，咬了口包子，余光瞥见老绿萝垂着藤蔓，正帮着把歪掉的薄荷扶正——只有她能听见老绿萝嘀咕：“薄荷这孩子，总往多肉那边凑，阳光都被挡了，得帮它挪挪。”
“我走啦，”林小满三口两口吃完包子，拎起包往公交站跑，“中午要是忙不过来，给我发消息，我提前溜回来！”
“放心吧，”李婷挥挥手，“你好好上课，别总惦记店里！”
往学校走的路上，晨光刚好洒在人行道的梧桐叶上，碎金似的晃眼。林小满刚走到公交站，就听见旁边的冬青丛小声打招呼：“早啊小满！昨天你店里的多肉还跟我抱怨，说客人总戳它的叶片，你可得提醒客人轻点儿！”
“知道啦，”林小满在心里默默回应，找了个空位站好，怀里的多肉还在小声念叨：“园艺课要好好听，别走神，老师要是提问，你就说平时养植物观察的，别露馅……”
赶到教室时，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人。林小满刚找到空位坐下，就看见同桌张悦手里捧着本《植物病理学》，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小满，你来得正好！昨天老师说今天要带病株来让咱们认，我昨晚背了一晚上，还是分不清根腐病和枯萎病，你说我要是认不出来，会不会挂科啊？”
林小满刚想安慰她，就听见讲台边的一盆绿萝轻轻叹气：“唉，一会儿又要被当成病株折腾了，我就是有点缺水，叶片黄了两片，根本不是病……”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那盆绿萝摆在讲台角落，叶片边缘泛着浅黄，盆土表面干得发白，显然是缺水导致的，根本不是病害。林小满心里有了底，拍了拍张悦的肩膀：“别慌，一会儿仔细看叶片和盆土，缺水和生病的样子不一样，我帮你一起认。”
上课铃响后，园艺课老师周教授抱着个纸箱走进来，里面装着几盆状态不佳的植物。周教授把纸箱放在讲台上，笑着说：“今天咱们实操课，认一认这些植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谁能准确指出病因，期末平时分加五分。”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周教授先拿出一盆月季——叶片发黄，叶脉间还带着褐色斑点，底部的叶片已经开始脱落。“大家先看看这盆月季，谁来说说它怎么了？”
张悦赶紧凑过去看，小声跟林小满说：“我觉得是枯萎病，书上说枯萎病会让叶片发黄脱落……”
旁边的同学也纷纷附和：“肯定是枯萎病！我家的月季之前就这样，后来全死了！”“是不是缺肥啊？叶片发黄也可能是缺氮……”
林小满却没说话，她刚听见那盆月季的声音，带着点虚弱的委屈：“不是枯萎病，也不是缺肥……是根被水泡了，好疼……主人上周浇了太多水，盆土一直没干，根都快烂了……”
她举起手，等周教授点头后，才站起来说：“周教授，我觉得这盆月季不是枯萎病，也不是缺肥，应该是根腐病，而且是浇水过多导致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张悦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说：“你确定吗？根腐病不是要拔出来看根吗？你怎么知道是浇水多了？”
周教授也有点惊讶，示意她继续说：“你说说看，为什么判断是浇水过多导致的根腐病？”
“首先，”林小满走到讲台边，指着月季的叶片，“如果是枯萎病，叶片会从顶端开始枯萎，而且枯萎的速度很快，不会只是边缘发黄；如果是缺氮，叶片会整体发黄，不会有褐色斑点。这盆月季的叶片是叶脉间发黄，还带着斑点，更像是根部无法吸收水分和养分，导致的生理性黄化。”
她顿了顿，又指了指盆土：“而且这盆土看起来很湿，我刚才碰了一下盆壁，感觉里面还很潮，应该是浇水过多，盆土透气性差，导致根部缺氧腐烂，没办法吸收水分，所以叶片才会发黄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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