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依旧躺在中忍考试会场边缘、因为之前混乱而意外中了某个范围幻术陷入沉睡的漩涡鸣人。一名心中五味杂陈、对鸣人充满愧疚的木叶忍者,默默地走上前,蹲下身,双手结印,轻柔地解开了他身上的幻术。
“嗯……?”鸣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他首先看到的,就是高耸屋顶上那显眼的紫色结界,以及结界内正在对峙的大蛇丸和三代火影!再环顾四周,只见大量的暗部和一些穿着砂隐服装的忍者围在结界外,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搞不清状况、但本能感觉到火影爷爷正处于危险之中的鸣人,瞬间忘记了刚醒来的迷糊。他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焦急地指着屋顶结界,对着离他最近的、神情恍惚的迈特凯大声喊道:
“凯老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帮火影爷爷啊!那个蛇一样的怪人看起来很危险!
他清脆而焦急的喊声,在这片因为信念崩塌而陷入死寂的区域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这声音里,没有对自身遭遇的怨恨,没有对村子黑暗的知晓,只有最纯粹的、对被视为“爷爷”的三代火影的担忧,以及对他所认知的“木叶”最本能的维护。
这声呼喊,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在场许多木叶忍者内心的不堪,也让某些人的心中,涌起了更加复杂的情绪。
就在鸣人焦急地大喊,而周围的木叶忍者却因信念崩塌而陷入沉寂、连迈特凯都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时,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如同疾风般迅速靠近。
旗木卡卡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附近,他看了一眼状态明显不对的凯,随即目光凝重地转向了还搞不清状况、满脸焦急的鸣人。他知道,不能再让鸣人蒙在鼓里,也不能再让他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去呼喊了。有些残酷的真相,他必须知道。
“鸣人。”卡卡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一只手按在了鸣人的肩膀上,阻止了他想要继续呼喊的举动。
鸣人疑惑地转过头:“卡卡西老师?你快叫大家去帮火影爷爷啊!那个坏蛋……”
“鸣人,听着!”卡卡西打断了他,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忍,“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我现在告诉你的一切,你可能很难接受,但都是事实。”
在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零星战斗声作为背景的环境下,卡卡西用尽可能简洁却清晰的语言,快速地向鸣人揭示了那被掩盖了十二年的真相:
他从十六年前的九尾之乱开始讲起,讲述了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和他的妻子漩涡玖辛奈,为了保护村子,如何以生命为代价将暴走的九尾封印在了刚刚出生的鸣人体内。
他揭示了鸣人作为英雄之子的真实身份。
接着,卡卡西语气沉重地讲述了之后的事情——高层(主要是三代和团藏)如何刻意隐瞒了他的身世,如何让他以一个“无父无母的妖狐化身”的身份在村子里长大,如何默许甚至间接导致了村民们对他的孤立、歧视和冷漠。
他还提到了宇智波一族的灭族真相与高层之间的龌龊,以及眼下这场袭击背后,木叶内部权力斗争的阴影。
随着卡卡西的讲述,鸣人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
最初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瞪大了碧蓝的眼睛,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天方夜谭:“你……你说什么?四代火影……是我爸爸?我……我不是孤儿?”
紧接着,当听到自己从小到大所遭受的一切冷遇、排斥、甚至是辱骂,其根源竟然来自于本应保护他、本该是他倚仗的火影和高层的决策时,巨大的悲伤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用力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原来,那些孤独的夜晚,那些空荡荡的秋千,那些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这一切痛苦的根源,竟然……
最后,当所有的信息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而残酷的链条时,鸣人彻底呆若木鸡。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碧蓝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只剩下空洞与茫然。他一直以来视为爷爷、视为榜样、视为村子象征的三代火影,他一直以来渴望得到其认可的木叶村……其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冰冷、如此丑陋的真相。
他一直以来的坚持、他的梦想、他想要成为火影得到大家认可的渴望……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一个无比苍白和可笑的笑话。
他看着结界内那个吐血萎靡的老人,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神色各异的木叶忍者,第一次,对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感到了一种彻骨的陌生与……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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