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低头凝视着脚边如同死狗般瘫软、气息奄奄、狼狈不堪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他那张总是带着些憨厚和爽朗的脸上,此刻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沉重与悲伤。处置三代?如何处置?亲手了结这个自己曾经寄予厚望、却将木叶带入如此深渊的弟子吗?这绝非他心中所愿。
然而,比起清算个人的罪责,有更重要、更紧迫的事情需要面对。初代火影并非真的愚钝,他只是在很多事情上选择了包容与信任,但在大是大非和关键抉择上,他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洞察力与决断力——这正是他大智若愚的体现。
他的目光越过脚下不成器的三代,扫过结界外那一片混乱、硝烟四起的木叶村,看到了倒塌的房屋,听到了隐约传来的哭泣与呻吟。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那属于忍者之神的磅礴气势虽然内敛,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而认真地投向了站在一旁,仿佛掌控一切、欣赏着这场“审判”的大蛇丸。没有愤怒的指责,没有居高临下的命令,初代火影用一种异常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分量的语气,直接抓住了当前最核心、最关键的问题,对着大蛇丸恳切地说道:
“这位年轻人……”
他的声音沉稳,回荡在寂静的结界内。
“村子正在遭受苦难,无数的生命在消逝。无论过往有多少恩怨对错,继续这样争斗和破坏下去,最终承受痛苦的,是木叶那些无辜的村民和普通的忍者。”
他微微停顿,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种近乎纯粹的、对和平与生命的珍视。
“可以请你……收手吗?”
这不是乞求,而是一种基于对局势清晰认知下的、直指问题本质的协商。初代火影清楚地知道,大蛇丸是这场袭击的关键推动者之一,只要他愿意停下,战事便能极大缓解。他放下了身为创立者的架子,以最直接的方式,试图为木叶争取一线生机。
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忍者之神的认真请求,让原本带着戏谑心态的大蛇丸,金色的竖瞳也不由得微微收缩,脸上的玩味笑容收敛了几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传说中的初代火影。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那平和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目光,依旧稳稳地落在大蛇丸身上。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恶行而疾言厉色,反而以一种超越个人恩怨的宏大视角,继续说道:
“年轻人……”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这一次,你虽然给木叶带来了深重的伤痛,流了太多的血,毁了太多的家……”
他的话语中带着对逝去生命的哀悼,但随即话锋一转,那憨厚的面容上竟流露出一种奇特的睿智与宽容: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你也为沉疴积弊的木叶,撕开了一道无法再被忽视的伤口,将那些隐藏在光辉之下的脓疮与腐朽,彻底暴露了出来。”
他环视着结界外那虽显残破、却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枷锁的村子景象,缓缓道:
“这痛楚,或许正是唤醒生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你……也为木叶带来了刮骨疗毒般的希望与新生。”
初代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大蛇丸身上,那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丝毫作伪:
“因此,于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恨你。”
他再次郑重地、几乎是带着商榷口吻地请求道:
“所以,请问……你现在,可以收手了吗?”
这番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如同清泉流经燥热的沙漠,让大蛇丸那颗习惯于阴谋与算计的心,也受到了不小的触动。他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混合着感慨与了然的复杂情绪。
(不愧是……能够终结乱世,与宇智波斑那样的强者并肩,共同建立起木叶忍村的男人。)大蛇丸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佩。(这份胸襟,这份超越个人好恶、直指问题核心的器量……确实远非猿飞老师所能比拟。)
同时,他迅速权衡着利弊:
(与宇智波佐助的约定已经完成,木叶的腐朽家族势力遭到重创,内部矛盾彻底激化,我的目的已然达到。)
(而且,通过此次混乱,我不仅获得了大量珍贵的实验体和研究数据,更与那位神秘的佐助大人建立了联系,未来可期。)
(此刻收手,正是最佳时机。既能避免与恢复理智的木叶残余力量陷入不必要的消耗战,还能……顺便卖给初代火影一个天大的人情。这笔买卖,怎么看都非常划算。)
思绪电转间,大蛇丸已然做出了决断。他脸上那戏谑与残忍的笑容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几分郑重其事的表情。他对着初代火影,爽快地回答道:
“当然可以。”
“既然初代火影大人您亲自开口,这个面子,我大蛇丸……给了。”
大蛇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未多言,只是抬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式,一股特殊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出去——这是事先与团藏约定好的“行动成功,可以入场”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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