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了痛苦而深刻的反省,审视着自己过去的每一个决定。然而,长期浸淫于木叶暗部与“根”的思维模式,限制了他的眼界与格局。他习惯于服从与效忠,习惯于在既定框架内寻找“最优解”。他的反思,最终未能跳出寻找“明主”的窠臼。他得出的结论是:过去的悲剧,源于他跟错了人,信错了扭曲的理念。那么,想要赎罪,想要真正为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做些什么,就必须找到一个真正“正确”的、值得他奉献忠诚与力量的领路人。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复杂地投向了走在前面那个黑发少年的背影。这个占据了他弟弟身躯的“存在”,拥有着匪夷所思的力量、洞悉世事的智慧,以及那个虽然遥远却无比诱人的“新世界”愿景。那蓝图,像黑暗中唯一的光,吸引着飞蛾般的他。
然而,这光芒也照出了他内心最深的矛盾与恐惧。一方面,他灵魂深处疯狂地呐喊着,渴望能找回那个会对他露出纯粹笑容、依赖地牵着他衣角的弟弟;另一方面,一种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如果眼前这个唯一的“领路人”,这个刚刚为他指明方向的存在,真的如其所说,在某个时刻突然“沉睡”离去,那么这刚刚窥见的一线曙光是否会瞬间熄灭?这个世界是否将永堕黑暗,再无变革的可能?
这种撕扯般的煎熬,在一次三人短暂歇脚、鬼鲛主动去远处警戒时,达到了顶点。鼬终于无法按捺,他走到静静坐在树下的“佐助”面前,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情感而显得有些沙哑和紧绷,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对方:
“你……究竟还要占据我弟弟的身躯多久?”
佐助(钟明)缓缓抬起眼帘,对上鼬那充满挣扎与探询的视线,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仿佛源自命运本身的笃定:
“不会太久。” 他清晰地吐出四个字,给予了一个相对明确的时间范围,“最多……也就几年光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期限在鼬的心中沉淀,然后才继续,声音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却又仿佛蕴含着不容更改的宿命:
“待到此界新秩序初定,根基稳固,扫清沉疴积弊,便是吾功成身退,离开之时。”
这个回答,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既在鼬焦灼的心湖中划开了一圈名为“希望”的涟漪——至少有一个明确的期限,并非永恒;同时,又巧妙地将“离开”与他所描绘的宏大目标——“新秩序初定,根基稳固”——紧密绑定。这无疑是在暗示鼬:你若想早日迎回你的弟弟,那么,助我尽快达成这个目标,便是唯一的途径。
佐助(钟明)看着宇智波鼬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痛苦与期盼的眼眸,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愧疚感,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掠过他的心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纯粹的宇智波佐助,其灵魂很可能早已在那场灭族之夜的精神重创,以及后续月读的反复摧残下,变得支离破碎,甚至可能已经……消散了。自己这异世灵魂的入驻,或许更像是一种“鹊巢鸠占”,而非暂时的“借用”。那个会脆生生喊着“尼桑”的弟弟,恐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过,这丝愧疚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冷酷的理性想到:‘说到底,造成这一切悲剧根源的,不正是鼬自己亲手挥下的屠刀和施加的月读吗?若非他当初的选择,这具身体的原主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但看着鼬那副将全部希望寄托于“领路人”,同时又深陷于对弟弟愧疚与思念中的矛盾模样,佐助(钟明)觉得,或许可以在未来,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盼头,也好让他更能安心为自己所用。
他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起来,想到了几种存在于传说或理论中的可能性。‘龙脉……据说蕴含着穿越时空的力量;还有像无限月读那样构筑虚幻世界的能力,或者某些涉及平行时空的禁术……’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嗯……’ 他暗自思忖,‘等到此间事了,世界秩序按照我的设想重塑之后,或许可以尝试研究一下这些。想办法……将他送到一个可能存在他弟弟的平行世界去?或者,看看能否从某个时间线、某个可能性中,将那个‘原装’的宇智波佐助的灵魂碎片拉回来?’
这并非出于多么深厚的同情,更像是一种对于“工具”的维护和长远投资。一个心存希望、有着明确念想(哪怕是虚假的)的宇智波鼬,显然比一个彻底绝望、了无生趣的宇智波鼬,更好用,也更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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