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顺着佐助勾勒出的、冰冷而严谨的逻辑链条思考下去——力量的整合催生了对等的势力,对等的势力与世俗权力结合形成了“一国一村”的平衡结构——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理应更加稳定的局面。然而,一个巨大而刺眼的矛盾却如同幽灵般骤然浮现在她脑海中,让她之前稍微理顺的思绪再次陷入混乱。
她眉头紧紧锁起,几乎拧成一个结,脸上写满了无法融通的困惑与强烈的不解。这矛盾如此明显,让她忍不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质问般的语气:
“既然这样,按照你的说法,各大国和忍村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实力的平衡,大家都有‘一村’作为武力的支柱,彼此制衡,谁也难以轻易灭掉谁……那为什么后来还会有接连不断的忍界大战?一次,两次,三次……为什么还要这样无休止地打来打去,徒增伤亡,制造那么多孤儿寡母和废墟?!”
这惨痛的历史现实,与她刚刚理解的、基于力量均势而产生的“平衡”理论,形成了尖锐的对立,仿佛完美的逻辑图景上被泼洒了一大片暗红色的、无法忽略的血污。在她看来,拥有了对等的、足以相互毁灭的威慑力量,难道不更应该小心翼翼地维持和平,避免共同毁灭吗?为何现实却走向了反面?
佐助看着她脸上那纯粹的、源于顶层视角的疑惑,眼中掠过一丝早已洞悉的、沉重的阴影。他并没有立刻反驳这看似天真的问题,脸上也没有丝毫嘲讽,只是用一种更加低沉、仿佛承载了这片土地上无数亡魂无声呐喊的语气,缓缓地、几乎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四个字:
“为了生存啊。”
“生存?!”
这四个字像是一块坚冰,猝不及防地砸在纲手的心头,让她整个人微微一怔,甚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她脑门上仿佛要冒出实质性的问号,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无法理解”。在她数十年作为顶尖忍者、千手公主、三忍之一的认知框架里,“战争”与最基础、最原始的“生存”这两个词汇,几乎存在于完全不同的维度,根本无法联系在一起!
在她看来,木叶也好,其他几大忍村也罢,早已奠定了坚实的根基,拥有着固定的领土、相对稳定的资源渠道和传承体系。或许会遇到天灾人祸,或许会有财政紧张的时期,但何至于、怎么可能到了“不发动战争就活不下去”这种近乎荒谬的地步?
“这……这怎么又扯到活不下去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不敢置信,甚至有一丝被这种“危言耸听”冒犯到的感觉,音调都不自觉地有些拔高,“木叶也好,岩隐、云隐也罢,虽然偶尔会遇到困难,经费紧张的时候大家也得紧着点过日子,但总不至于……总不至于到了不发动战争,整个村子就无法存续的地步吧?这太夸张了!”
她所理解、所经历过的战争,其起因或许复杂,但归根结底,更多是源于历史仇恨的积累发酵、是对特定利益(如任务份额、矿产资源)的争夺、是某个野心家(如团藏、半藏)的推动,或者是大国之间为了战略优势而进行的博弈。而“生存”这个如此原始、如此根本、仿佛只应该出现在资源极度匮乏的远古部落时代的词汇,与她所认知的、已经建立起相对完善国家与忍村体系的现代忍界,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啊!这二者之间,怎么可能画上等号?
佐助看着纲手脸上那副全然无法将“战争”与“生存”联系起来的、带着顶层视角惯性的困惑模样,心中明了。空谈宏观格局与历史必然,无法击穿她数十年来形成的认知壁垒。他需要将视角拉到最低,用最实际、最琐碎、甚至有些“不上台面”的细节,来敲碎那看似坚固的思维定式。
他不再谈论那些关乎国运与制度的宏大命题,而是将话题陡然聚焦到了一个忍者,或者说一个忍村,最基础、最日常的层面。他的声音变得平实,带着一种引导对方共同计算的耐心:
“纲手大人,”他开口,语调是一种刻意放缓的平静,“您有没有具体地、一项项地计算过,培养一名合格的忍者,从他进入忍者学校开始,到最终能独立执行任务,这漫长的过程中,究竟需要消耗多少实实在在的资源?”
不等纲手从这突然的转向中完全回过神来,他已经抛出了一个最直观、也最容易被身处高位者忽略的切入点:
“首先,最基础的——吃饭。”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纲手,“忍者的饭量,通常都异于常人。查克拉的提炼、高强度的训练和任务消耗,对身体能量的需求极大,这直接体现在食物上。就拿您自己来说,抛开应酬,平常训练或任务后,一顿大概能吃多少?”
这个问题太过具体,甚至带着点私密性,与刚才讨论的战争与和平仿佛处于两个世界。纲手完全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跳到饭量上,猝不及防之下,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像是某种不够优雅的习惯被当面点破。她略显尴尬地抬手用指尖蹭了蹭鼻尖,清了清嗓子,但还是如实回答,只是语气带着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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