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尊老。”
她显然是饥肠辘辘，也顾不上什么火影仪态，直接拿起旁边备用的筷子，夹起一块色泽金黄的煎肉就送入口中。刚咀嚼了一下，她的动作便微不可察地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紧接着，她又连续品尝了食盒里的另外两样小菜，咀嚼的速度不自觉地放慢了下来，眼神专注，仿佛在细细分辨着其中层次丰富的味道。
“这味道……倒是真的很不错。”她终于从美食的享受中暂时抽离，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投向安静站在一旁的佐助，“你做的？”
还没等佐助开口回应，一直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看戏的卡卡西，就用一种带着点微妙自豪感、仿佛在介绍什么隐藏高人的语气悠然附和道：
“纲手大人，前辈他会的东西，种类之多、水平之高，可是远远超出您目前的预料呢。”
“前辈？”这个词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纲手咀嚼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带着浓浓疑惑和审视意味的目光在神色自若的卡卡西和面无表情的佐助之间来回扫视，最终牢牢锁定在卡卡西身上，语气里充满了明显的不解和一丝被蒙在鼓里的不悦：
“什么前辈？你小子把话给我说清楚！他……”她伸手指向佐助，“……宇智波佐助，难道不是你的弟子吗？”
办公室里的空气，因卡卡西这石破天惊的称呼，瞬间凝滞，变得微妙而紧绷起来。
卡卡西下意识地抬手，用指节揉了揉自己那总是显得没什么精神的右眼下方——这是他思考或感到为难时的小动作。他那头银发似乎也因为这番难以启齿的话而显得更乱了。
“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他开口，语速比平时慢了不少，每个字都像是在舌尖斟酌过才吐出，语气里褪去了惯常的慵懒，带着一种罕见的郑重，“纲手大人，您应该知道，宇智波遭遇不幸的那一夜，年幼的佐助……他亲眼目睹了全族的覆灭，之后，更是被他亲哥哥宇智波鼬的万花筒写轮眼瞳术——‘月读’……正面击中，精神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摧残。”
纲手抱着臂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宇智波灭族案震动整个忍界，她即便当时不在村内，事后也知晓其惨烈，对于佐助的遭遇，她自然有所了解。
卡卡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借助氧气才能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月读那个术，您我都清楚，它对受术者精神的折磨是毁灭性的，足以在瞬间构建一个持续遭受痛苦的地狱。佐助当时才多大？那样的惨剧，加上月读的极致摧残……双重打击之下，他那尚未成熟的精神世界……几乎是瞬间就……彻底崩溃瓦解了，陷入了最深的绝望与疯狂边缘。”
他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静静站在一旁，低垂着眼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佐助，然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用一种近乎揭示神谕般的低沉语调，缓缓道出了那个足以颠覆常人认知的真相：
“而就在他年轻的心灵濒临彻底破碎、意识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那个临界点……或许是那极致到无法形容的痛苦与绝望，达到了某个神秘的阈值，如同钥匙般……意外地叩响并激活了，一直沉睡在他宇智波血脉最深处、源自六道仙人之前时代的……某个古老意志——一位，我们可以称之为‘神明’的存在的意识。”
“神……神明？！”纲手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身体甚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前倾，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卡卡西在跟她开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
“是的，神明。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位格极高的古老存在。”卡卡西的语气异常肯定，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他独眼中甚至流露出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那位无法想象的存在苏醒之后，并没有吞噬或抹去佐助残存的意识，而是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玄奥方式，与他原本破碎的精神核心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生状态。两者相互融合，相互影响。”他再次看向佐助，目光复杂，“所以，站在我们面前的‘佐助’，与其说是一年多前那个只剩下仇恨与痛苦的孩子，不如说是……那位古老的‘神明’大人，借助宇智波佐助这具身体作为载体，降临并行走于我们这个现世。”
他最终将目光转回一脸难以置信的纲手，语气带着几分宿命般的无奈，以及面对超越理解之物时本能的敬畏：
“因此，纲手大人，无论从存在的时间、拥有的知识、还是其本质的层次来看，我称呼他一声‘前辈’……实在是合情合理，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重建声响证明时间仍在流逝。佐助——或者说他体内那位来自异世的灵魂钟明——对纲手这位新任火影展现出的魄力与开明态度颇为欣赏。正是这份认可，让他默许了卡卡西在此刻揭开真相。毕竟要实现那些超前的构想，获得火影的理解与支持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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