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指尖在怀表边缘轻轻一划，表盖无声弹开，灵泉空间的监控界面浮现在视野角落。波形图还在回放体育馆那团赤色旋风的能量轨迹，压缩、爆发、震荡，节奏精准得像某种呼吸。他盯着那串数据，眉头微皱：“这玩意儿打一套广播体操都比它规矩。”
灵汐蹲在樱花道边，赤足踩着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草，手里捏着一片飘落的花瓣，正用奶音哼唱一段没人听懂的调子。她忽然抬头，琉璃色的光在瞳孔里一闪：“别看了，‘斗’的脾气太暴，抓不住的。”
“那什么能抓住？”星玄合上怀表，语气随口。
“风。”她站起来，银发晃了晃，一片世界树叶片在发丝间微微发亮，“它不打架，但它一直在动。动的东西，才听得见别的动静。”
星玄没接话，但手指已经重新按在怀表上，切换至被动吸纳模式。他知道这小祖宗从来不说废话，每一句奶声奶气的话背后都藏着半本天书。
灵汐踮起脚，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圈，符文浮现，淡得像晨雾。她轻轻一推，空气中残留的风牌气息被搅动，形成一道细弱的气流，像被无形的手拧过的湿毛巾，拧出一缕清风。那风刚成形，就要散，星玄立刻开启空间入口，灵泉池边的空气微微一颤，像是深海生物张开了口。
风没进去。
“太急了。”灵汐摇头，“你那是垃圾桶模式，见啥吞啥。风得哄。”
星玄瞥她一眼：“你管这叫哄？刚才那一下跟挠痒痒似的。”
“那你来？”她歪头，布偶“小树”歪在肩上，“你让风自己走进去。”
星玄沉默两秒，忽然笑了：“行，我试试‘风牌大酬宾，进空间送灵泉体验装’。”
话虽调侃，动作却没停。他调出灵泉空间的边缘气流数据，发现池水表面常年有微弱对流，像是某种天然呼吸节奏。他把风牌残留的频率输入系统，尝试匹配。灵汐在一旁看得直乐：“你这操作，跟给Wi-Fi配对似的。”
“现代人穿越，靠的是科技与狠活。”星玄调整参数，“再说了，风也是数据流，不就是个高频震荡的空气团？”
灵汐没反驳，反而轻轻哼起歌来。音节不成词，却带着某种韵律，和灵泉池的波动渐渐同步。星玄察觉到异样——空间内部的空气流动速度，正在缓慢提升。
“你干了什么？”他问。
“没干。”她眨眨眼，“就是让它知道，风来了，不是入侵，是串门。”
下一秒，那缕被符文引出的风，忽然拐了个弯，径直钻进怀表开口。灵泉空间内，池水表面泛起一圈环形波纹，随即，一道微型气旋在池上空成型，转了三圈，稳稳落回水面，激起一圈涟漪。
星玄愣了两秒：“它……打招呼了？”
“不是它。”灵汐轻声道，“是空间。它‘听’到了。”
星玄低头看怀表，表盘一切正常，但灵泉空间的反馈界面多了个新提示：【检测到非实体能量注入，系统开始模拟流动规则】。他挑眉：“模拟？它还会自学？”
“风是流动的秩序。”灵汐赤足踏上长椅，指尖点在怀表表面，“它不破坏，不凝固，只是走。空间以前只装东西，现在……它想学怎么‘呼吸’。”
星玄没说话，但心跳快了半拍。他忽然意识到，这不只是收个风的问题。如果空间能理解“风”的规则，那“火”呢？“水”呢？“时间”呢？
他正出神，远处传来脚步声。白从转角走来，袖口千本微露，眼神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星玄手上的怀表：“知世来了，在找她的摄像机包。”
“让她找。”星玄迅速关闭空间连接，“反正她拍不到我们干啥。”
“不是她。”白低声，“是剑的裂痕在发烫。那把剑……感应到了什么。”
星玄眼神一凝。小狼的剑柄裂痕，和库洛牌系统有关，现在它在预警，说明刚才那一下，不是无痕操作。
“没事。”灵汐却笑嘻嘻的，“风没留下指纹，顶多算个脚印，明天就吹没了。”
星玄没她这么乐观。他重新打开怀表，将刚才捕获的风能隔离至空间边缘空地。那股风在封闭区域里乱窜，撞得几株灵药东倒西歪，根系都快拔出来了。
“得稳住。”他说，“不然下次进来的是水，先把灵药泡发霉了。”
“你管不了风。”灵汐赤足轻点怀表表面，星砂斗篷微扬，“得让它自己愿意停下。”
她闭眼，低频梦境波动扩散，像一层看不见的网，轻轻罩住那团乱流。风速渐渐放缓，开始绕着灵泉池边缘转圈，形成一个稳定的循环气流。
星玄盯着数据——风能不再逸散，反而和池水雾气产生交互。雾气被卷起，在空中短暂停留，竟凝成一道微型龙卷，持续了三秒才散。
“这……”他瞪眼，“空间在玩杂技？”
“不是玩。”灵汐睁开眼，声音有点虚，“是学。它在学怎么和风一起活。”
星玄察觉不对，立刻扶住她。她靠在他肩上，呼吸比平时浅，银发边缘又泛起一丝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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