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很轻，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我想……活。”
星玄没笑，也没鼓掌，只是点了点头。
白默默把医疗包收好，冰晶千本重新插回袖口。
灵汐倒是笑了，从斗篷里又掏出一片碎屑，往天上一抛。
“叮——新订单已送达，五星好评记得点亮哦。”
碎屑在空中划了道弧，没落地，直接化成光点消失了。
星玄看了眼怀表，屏幕黑着，没提示，没积分，啥都没有。
“系统又装死。”他嘀咕，“等会儿肯定说‘情感类任务不计绩效’。”
“它上次还说‘梦见前任不算心动任务’呢。”灵汐哼哼，“AI不懂人心，正常。”
成实忽然动了动，像是想起什么。
“那个……”他声音还有点抖，“我杀了人。”
星玄点头：“嗯，我知道。”
“我会……坐牢吗？”
“会。”星玄没绕弯，“但坐牢不等于不能活。你爸要的是你活着，又没说必须自由地活。”
“可我……”成实低头，“我怕我撑不住。”
“撑不住就喊。”星玄说，“我们这行，二十四小时接单，不收加急费。”
灵汐凑过来，踮脚把小树往他脸上蹭了蹭：“而且你有售后保障，死了都能复活——虽然要等下一季更新。”
成实愣了下，居然笑了。
是真笑，不是冷笑，也不是疯笑。
救护车的灯扫过地面，红蓝交替，像极了系统推送通知。
星玄转身，对白说：“交给你了。”
白点头，已经指挥医护人员把担架抬上车。冰晶在车门边缘凝了一圈，防止有人偷拍。
灵汐蹦到星玄身边，小手抓住他衣角。
“他刚梦见他爸给他煮面。”她仰头，“说味道和小时候一样，就是盐放多了。”
星玄低头看她：“然后呢？”
“然后他爸说——”灵汐奶声奶气地模仿，“‘多吃点，下回不知道啥时候能见’。”
星玄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她头发。
“那就告诉他。”他低声说，“下回见面，记得带酱油。”
灵汐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耳朵一动。
“哎？”
她抬头看向夜空，银发无风自动。
“有人在哭。”
星玄皱眉：“谁？”
“不知道。”灵汐眯眼，“但哭得很认真，像是刚被全世界抛弃。”
她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也不是枪声。
像是有人把一整瓶眼泪倒进了下水道，然后盖上了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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