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路灯像一串温柔的省略号,沿着洁净的小径延伸,将三个孩子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晚风带着花园里未散的浓郁花香,轻轻拂过艾雪发间的花环,也拂动着艾克腰间那条显眼的白色腰带。杨阳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快,嘴里还在兴奋地念叨着“王爷王妃”和“期末汇演”,仿佛已经看到了在全校师生面前大放异彩的场景。
推开杨阳家院门时,暖黄色的灯光立刻从客厅倾泻而出,混合着水果的清甜气息。杨阳妈妈正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灵灵的西瓜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来啦?散步散得……”她的话音在看到门口换鞋的三个孩子时,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就牢牢钉在了艾克和艾雪身上。
艾雪乌黑的发间,那顶由粉白月季、淡紫芍药、蓝色勿忘我和白色满天星精心编织而成的花环,在玄关明亮的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花瓣饱满娇嫩,色彩和谐典雅,绿叶衬托得恰到好处,幽幽的混合花香弥漫开来,衬得女孩儿的小脸皎洁如玉,眼眸清澈明亮,仿佛从森林里走出的花之精灵,带着不染尘埃的纯净与美好。
而艾克……杨阳妈妈的目光惊愕地落在他腰间。那条纯白色的帆布腰带,以一种极其繁复又稳固的平结紧紧束着,取代了原本的运动裤抽绳,完美地勾勒出少年劲瘦利落的腰线。白色在深色裤子的映衬下格外醒目,简洁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挺拔和……一种奇异的、超越年龄的庄重感。这腰带……怎么看都像是女孩子的款式和系法!
花环?白腰带?杨阳妈妈端着果盘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足足愣了好几秒。这造型……太突兀,太特别,又太……和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巨大的困惑攫住了她。
“妈!你看!”杨阳根本没察觉妈妈的震惊,反而像是献宝一样,迫不及待地指着艾克和艾雪,声音里充满了惊叹和急于分享的兴奋,“是不是超好看?像不像古装剧里的王爷和王妃?”
“王……王爷王妃?”杨阳妈妈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在艾克腰间的白腰带和艾雪头上的花环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是怎么回事?艾雪头上这花环……还有艾克你这腰上……”她指着那条白腰带,眉头皱起,“这不是你自己的吧?”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所有细节都无所遁形。艾雪被杨阳妈妈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地往艾克身后缩了缩,小手紧张地护住了头顶的花环边缘,仿佛怕它掉下来。艾克则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平静,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挺直了一些,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间那条白色腰带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繁复的结扣。
“哎呀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杨阳抢着回答,眉飞色舞,语气夸张得如同在讲述一个传奇故事,“这都是他们自己弄的!超厉害的!”他指了指艾雪头上的花环,又指了指艾克腰间的腰带,“这花环,是艾克亲手编的!就在咱们小区那个中心花园里!用的都是真花!月季芍药满天星!我亲眼看着他编的!那手艺,绝了!跟变魔术似的!”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仿佛重现艾克编织时的专注场景。
杨阳妈妈的目光瞬间转向艾克,充满了更大的惊愕。艾克……编花环?那个平时话不多,看起来对地球这些“花花草草”兴趣缺缺的冷静男孩?这实在超出了她的认知。
杨阳根本没给她消化信息的时间,又指着艾克腰间的白腰带,声音拔得更高:“这条腰带!是艾雪的!是她亲手解下来,然后亲手给艾克系上的!就在刚才!系得可好看了,特别特别的结!喏,就是这样……”他试图模仿艾雪缠绕打结的动作,却显得笨拙滑稽,“……然后艾克就变成这样了!帅呆了!”
“艾雪的腰带?解下来给艾克系上?”杨阳妈妈彻底凌乱了,端着果盘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她看看艾雪羞红的脸和护着花环的手,又看看艾克看似平静却隐隐护着腰带的姿态,再看看儿子那副“快夸我描述得好”的兴奋表情,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信息量太大,一时难以处理。
“你们……你们俩……”杨阳妈妈的目光最终在艾克和艾雪之间来回,充满了探究和不解,“这……这玩的是什么新游戏吗?还是……角色扮演?”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的动机。两个孩子平时感情是很好,好得像一个人,形影不离,但好到互相编织花环、交换腰带的程度?这也太……太超出“兄妹”的范畴了吧?尤其艾克腰间那条明显属于艾雪的白色腰带,紧紧地束在那里,像一种无声的宣告,怎么看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占有意味。
艾雪的脸颊在灯光下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粉色。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手指更紧地揪住了花环边缘的一片芍药花瓣,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感受到杨阳妈妈目光里的震惊和困惑,那份源自心底的羞窘几乎要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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