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终于冲破了他紧咬的牙关!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它们汹涌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砸在他握着扫描仪的手背上,砸在身下柔软的床单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肩膀耸动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抽泣。那泪水里,混杂了太多太多——是前世面对爱妻病痛却无能为力的巨大愧疚和撕心裂肺的痛楚!是今生看着她一次次被寒症折磨时心如刀绞却束手无策的焦灼!是此刻亲眼见证那诅咒被彻底破除、爱人终于摆脱苦海的、失而复得般的巨大狂喜和解脱!是跨越了生死轮回,终于兑现了守护承诺的、灵魂层面的巨大震颤!
“艾克?” 艾雪被身边剧烈的颤抖和压抑的呜咽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艾克布满泪痕、因为巨大情绪冲击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庞。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扫描仪屏幕,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流淌。
“四郎!” 艾雪瞬间清醒,心猛地揪紧!她从未见过艾克如此失态,如此…悲痛欲绝又狂喜交织的模样!她立刻撑起身,顾不上自己,急切地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捧住艾克泪流满面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四郎!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吓我!” 她的声音带着惊慌和浓浓的担忧。
艾克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那双被泪水浸泡得通红的眼眸,深深地、深深地撞进艾雪担忧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哽咽声,尝试了几次,才终于从颤抖的唇齿间,挤出破碎不堪、却带着巨大力量的话语:
“好…好了…妙云…”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和狂喜,“…好了!真的…好了!” 他猛地将手中的扫描仪屏幕转向艾雪,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仪器。
艾雪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引,落在了那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屏幕上。绿色的“优秀”评级,那消失无踪的异常信号标注,那稳定平和的各项数据曲线…如同最灿烂的阳光,瞬间刺破了她所有的迷茫和担忧!
她的呼吸骤然停滞!
瞳孔在下一秒猛地收缩!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那即将冲出口的尖叫!
“看…看到没有…” 艾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狂喜和释然,他指着屏幕上代表子宫区域的那片温暖均匀的橘红色热成像图,指尖颤抖得厉害,“这里…暖了…全暖了!” 他又指向那条平滑稳定的体温曲线和激素水平线,“稳定了…都稳定了!那个鬼东西…那个该死的寒冷…它…它没了!妙云!它真的没了!永远…永远都没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艾雪!她的眼眶也瞬间红了,蓄满了晶莹的泪水。但这一次,是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幸福之泪!她看着屏幕上那确凿无疑的数据,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融融暖意——那不是药物带来的短暂缓解,而是生命本源被彻底修复、被温暖充盈的健康状态!
“四郎…” 她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哽咽和无法言喻的感动,泪水终于滑落。她不再看屏幕,而是猛地扑进艾克的怀里,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我感受到了…我真的感受到了!好暖和…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里…像被春天的阳光包裹着…” 她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滚烫的泪水迅速濡湿了他的衣襟,“是你…四郎…是你的光…你的温度…还有你的爱…治好了我…驱散了那纠缠了我两世的寒冷…”
艾克反手将她紧紧拥住,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他低下头,滚烫的泪水不断滴落在她柔软的发间,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温柔:
“是我…妙云…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欠你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温暖气息永远刻入肺腑,“前世…我贵为天子…坐拥四海…却留不住你掌心的温度…护不住你如花的生命…眼睁睁看着你被寒气吞噬…那是我朱棣…不…是我艾克灵魂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是刻骨铭心的痛!是滔天的罪!”
他的声音带着前世帝王的沉重和今生少年的赤诚,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的誓言:
“今生…苍天垂怜…让我以艾克之身…在这快乐星球…与你重逢!”
“科技的光…给了我们力量…”
“灵魂的印记…指引了方向…”
“而我对你的爱…是驱动一切的…永不枯竭的能源!”
他微微松开怀抱,双手捧起艾雪泪流满面的脸,目光如同最璀璨的星辰,深深望进她盈满泪水的眼底,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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