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 艾克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他侧过头,深深地看着艾雪,“不是类似。艾雪,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艾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艾克。
艾克肯定地点点头,他的手指终于伸向那枚金色玉佩,却没有拿起,只是悬停在玉佩上方,感受着它散发出的温润能量场。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努力捕捉脑海中那些模糊却无比真切的碎片:“螭龙……首尾相衔……环绕着灵芝……云雷纹的边缘……还有这藤丝编织的绳结……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
随着他的话语,艾雪的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她不再犹豫,伸出手,轻轻拿起了那枚冰蓝色的玉佩。玉佩入手微凉,那温润的触感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更为清晰的涟漪!
轰!
眼前的卧室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模糊!意识被猛地拽入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时空旋涡!
艾克的记忆碎片:
视线有些晃动,仿佛置身于一间光线略显昏暗、却陈设华贵的殿堂内(是燕王府的书房?)。沉重的亲王常服(似乎不是正式的衮冕)带来一丝束缚感。他(朱棣)微微低着头,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个打开的红木锦盒。锦盒内铺着明黄的软缎,上面静静躺着一对玉佩——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雕刻着首尾相衔的无角螭龙,环绕着一朵饱满的灵芝!玉佩的边缘,清晰地刻着连绵的云雷纹!与他手中这枚星魄玉佩的形制,分毫不差!
一个温和而略带疲惫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沉的期许:“……四弟,此去北平,戍卫边关,责任重大。这双螭衔芝佩,乃太子妃与孤一片心意。螭龙守护,灵芝祥瑞,愿吾弟与弟妹……夫妻同心,福泽绵长,边疆永固……”
声音的来源处,一个穿着杏黄色常服、身形略显清瘦的男子身影轮廓模糊地站在光影交界处。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那份源自血脉长兄的、沉甸甸的关切和忧虑。那份忧虑,似乎不仅仅针对北疆的局势……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对自身命运的无力感?
艾雪的同步记忆碎片:
视线清晰许多,聚焦在锦盒中那对温润的羊脂白玉佩上。她(徐妙云)能清晰地看到玉佩上每一条螭龙流畅的纹路,灵芝细腻的纹理,云雷纹古朴的刻痕!与她手中这枚冰蓝玉佩的形制,完全一致!
一个温婉柔和、带着长嫂特有慈爱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燕王妃,殿下他……甚是挂念四弟。这玉佩,选的是库房最好的籽料,螭龙形态也是殿下亲自定的稿,寓意守护与圆满。殿下说,愿它伴你们左右,同心同德,福寿安康……” 声音的主人似乎就在身旁,一只保养得宜的、带着玉镯的手正轻轻整理着锦盒中玉佩的丝绦——那丝绦的编织方式,竟与眼前这青鸾藤丝的绳结,如出一辙!
她(徐妙云)抬起头,想要看清说话人的面容,视线却只捕捉到一抹藕荷色的宫装衣角和一只整理丝绦的、纤细手腕的模糊轮廓。面容依旧是一片朦胧的光影。但那份真切的、如同暖流般涌入心田的关怀与祝福,却无比清晰!那是一种超越了宫廷规矩、发自内心的、长嫂如母般的温情!
记忆碎片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
艾克和艾雪猛地从恍惚中惊醒!两人几乎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艾克的手依旧悬在金色玉佩上方,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大哥……太子大哥朱标!那声音!那份沉甸甸的、带着忧虑的期许!那玉佩的形制……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下午在实验室的悸动并非错觉,而是……前世记忆的碎片?!
艾雪则紧紧攥着那枚冰蓝色的玉佩,玉佩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冷却她此刻翻涌的心绪!她脸色微白,清澈的眼眸中盈满了惊愕的水光!大嫂……太子妃常氏!那声音!那份温暖的、带着感伤的关怀!那玉佩的形制,那绳结的编织……完全吻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多面体和冰柠檬送的礼物,无意中……唤醒了他们前世收到大哥大嫂新婚贺礼的记忆?!
“艾克……你……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艾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看向艾克,寻求着确认和支撑,“那玉佩……那锦盒……那声音……大哥……大嫂……送我们的新婚礼物?”
“是……” 艾克的声音异常干涩沙哑,他放下悬着的手,转而紧紧握住了艾雪那只攥着玉佩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他掌心的温热传递过去,也传递着他同样剧烈波动的心绪。“我看到了……大哥的声音……还有玉佩……一模一样。” 他艰难地吐出“一模一样”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重若千钧。
两人相顾无言,眼中充满了相同的震惊、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下午在实验室那种强烈的、被长兄长嫂关爱的使命感再次汹涌而来,这一次,伴随着无比清晰的记忆碎片!虽然兄嫂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如同笼罩在历史的迷雾中,但那声音,那话语,那份沉甸甸的情谊,却真实得如同昨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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