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很识趣地落后几步,举起手机,将镜头对准了栈桥上的两人。镜头里,艾克和艾雪并没有依偎得很紧,只是并肩而行,偶尔低声交谈一两句。但艾克微微侧头倾听艾雪说话时专注的眉眼,艾雪仰头看他时眼中闪烁的星光,以及他们之间那种无形的、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的亲密气场,在夜色、湖水与灯光的衬托下,美得像一幅会动的油画。杨阳连续按下了几次快门,嘴角噙着老友般欣慰的笑意。他知道,这些照片,捕捉到的不仅仅是风景,更是他们之间那份历经岁月沉淀、愈发醇厚的感情。
夜色渐深,晚风带来的凉意也更明显了些。杨阳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都逛这么久了!饿了吧?走,吃饭去!说好了,今晚你们请客!”
艾克点头:“好。”
他们没有选择校内食堂,而是在杨阳的带领下,出了校门,拐进一条热闹又不失情调的小街。最终停在了一家名为“渔火”的私房菜馆前。店面不大,但装修雅致,暖黄的灯光透过木格窗棂洒出来,带着家的温馨和食物的香气。
店内环境清幽,多是四人小桌。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和匆匆的行人,窗内是温暖的灯光和氤氲的饭菜香。
艾克接过菜单,没有过多询问,便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清蒸鲈鱼(艾雪喜欢清淡鲜美)、黑椒牛柳粒(杨阳偏好口味浓郁些的肉类)、上汤豆苗(解腻清爽)、还有一份用料扎实的海鲜豆腐煲。最后,他看向艾雪:“再加个糖醋小排?” 艾雪眼睛一亮,笑着点头。那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口味。
杨阳看着艾克点菜时那副熟稔于胸、精准照顾到每个人喜好的样子,再想起刚才湖边他护着艾雪走在栈桥外侧的细节,不由得感叹:“艾克,你这‘照顾人’的技能点,真是点满了啊!从小到大,艾雪的口味喜好,你比她自己记得都清楚吧?”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这‘青梅竹马’的威力,啧啧。”
艾雪抿嘴笑了,脸颊微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娇俏。她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柠檬水,给艾克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艾克则神色如常,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淡淡道:“习惯了。”
菜很快上齐,色香味俱全。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而温暖。艾克会自然地用公筷夹起一块最嫩、刺最少的鲈鱼腹肉放到艾雪碗里。艾雪则将黑椒牛柳粒里配菜的彩椒(杨阳不爱吃)挑出来放到一边,把肉多的部分往杨阳那边推了推。杨阳则大快朵颐,时不时讲起校园里的趣事和备考时的糗事,逗得艾雪轻笑出声。艾克虽然话不多,但嘴角始终噙着一丝淡淡的、放松的笑意,专注地听着,偶尔给艾雪续上茶水。
饭桌上的灯光柔和地洒下来,照亮了精致的菜肴,也照亮了三人脸上轻松愉悦的神情。艾克腰间的永生腰带隔着衬衫传来熟悉的贴合感,艾雪发间的永生花环在灯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团团和圆圆、小团团和小圆圆安静地待在各自的包里,连同那几件带着历史温度的纪念品,仿佛都在分享着这份重逢的温馨与美食的慰藉。
时间在愉快的交谈和美食中悄然流逝。杯盘渐空,饱腹感带来浓浓的满足与慵懒。
艾克招手示意服务员结账。他拿出钱包时,动作间不经意流露出一种沉稳的气度。服务员递回信用卡和账单,艾克接过,目光扫过金额,确认无误后收好。整个过程自然流畅,带着一种无声的担当。
走出餐馆,夜晚的空气带着更深的凉意,却格外清新。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车流如织。杨阳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啊!吃得好饱!多谢二位款待!”
“应该的。”艾克说道,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温和。
艾雪也笑着对杨阳说:“今天辛苦你当导游了,玩得很开心。”
三人站在餐馆门口温暖的灯光下。杨阳看了看时间:“那我回宿舍了,明天上午系里有个讲座,我得去露个脸。咱们约明天中午?还在二食堂?或者你们想尝尝别的?”
“好,中午见,地点你定。”艾克点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杨阳拍了拍胸脯,“那…明天见!”他挥了挥手,转身汇入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中,白色的T恤背影在灯光下很快变得模糊。
艾克和艾雪目送着杨阳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内,才收回目光。艾克很自然地再次牵起艾雪的手,将她微凉的手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
“我们也回去吧。”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轻柔。
“嗯。”艾雪点头,与他十指相扣。
两人并肩走在回旅店的路上。城市的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在他们身边缓缓后退。白日的喧嚣、博物馆的震撼、湖边漫步的静谧、晚餐的温馨,都沉淀为心底温暖的余韵。艾克单肩包上的小团团挂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艾雪包上的小圆圆也晃动着粉色的蝴蝶结。麒麟镇纸的厚重、海马葡萄镜的微光、活字模块的木香,都在各自的归处安然静卧。
他们没有过多交谈,只是静静地走着,享受着这份忙碌一天后属于彼此的宁静。晚风拂过,带着夏夜的温柔,吹起艾雪的裙角和发丝,也吹拂着艾克额前的碎发。路灯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拉长、缩短,再拉长,如同两条永不分离的轨迹,坚定地向着休憩的港湾延伸。
明日,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有新的约定在等待着他们。而此刻,只有掌心的温度、身边的气息,以及这城市灯火阑珊处的宁静归途,共同编织着这个愉快一天的完美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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