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冰柠檬再也忍不住了,刚喝进嘴里的一小口水直接呛了出来,她赶紧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脸憋得通红,是极力忍笑的结果。她一边咳一边拼命朝多面体使眼色,手指无意识地掐着多面体的胳膊。
多面体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猛地低下头,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老旧引擎般的“吭哧吭哧”声。他低着头,肩膀耸动得厉害,显然笑得快要背过气去了。
而沙发上的艾克和艾雪……
在笨笨说出“七个”这个数字时,艾克的嘴角就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当笨笨用充满赞叹的语气说出“最优秀的种猪”、“高产模范”这些词,尤其是那句“繁育能力简直太棒了”时……
艾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黑。他那双总是沉稳深邃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瞳孔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整个人像一尊瞬间被冻结的石像,只有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显示着他内心翻江倒海的……羞愤!
艾雪的反应更直接。在笨笨说出“高产模范”四个字时,她“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里的水果叉“当啷”一声掉在精致的果盘里。她整张脸瞬间爆红,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比刚才被冰柠檬调侃时还要红上十倍!那双美丽的眼睛此刻瞪得比圆圆玩偶的眼睛还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滔天的羞恼,以及一种想要毁灭什么的强烈冲动!她死死地盯着还在那里眉飞色舞、对“银河闪闪”赞不绝口的笨笨,小巧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指尖都掐进了掌心!
“笨——笨——!”艾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杀气。他猛地转头看向艾雪,眼神里传递着同一个危险的信号:格式化!立刻!马上!把这个口无遮拦的笨蛋机器人给我格式化掉!!!
艾雪接收到了丈夫的“杀意”,几乎是同步地,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格式化”之火!她甚至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仿佛下一秒就要调用最高权限,对着笨笨启动数据清除程序!
整个客厅的气氛,从刚才的温馨轻松,瞬间降到了冰点,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诡异而危险的沉默。只有笨笨那欢快的声音还在回荡:“……所以,笨笨认为,我们应该给‘银河闪闪’颁发一个‘最佳繁育贡献奖’!艾克首席科学家,艾雪首席助手,你们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是不是很能提升实验室的积极氛围?”
聪聪虽然不明所以,但强大的环境感知系统立刻捕捉到了艾克和艾雪那异常恐怖的情绪波动和能量场变化(充满了愤怒和羞恼的强烈负能量),以及多面体和冰柠檬那压抑不住的、几乎要爆炸的狂笑能量场。她冰冷的机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困惑”的数据流闪烁。她转向笨笨,用她那平稳无波、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的电子音,冷静地发出警告:“警告:侦测到艾克首席科学家、艾雪首席助手情绪指数异常飙升,达到危险阈值。目标:笨笨。建议:立即停止当前话题,启动静默模式。重复:立即停止当前话题,启动静默模式。”
笨笨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气氛不对!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电子眼里的光芒闪烁不定,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恐惧(模拟程序)?他看看脸黑如锅底、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杀气的艾克,又看看面红耳赤、眼神仿佛要把他拆成零件的艾雪,再看看对面低着头、肩膀抖得像筛糠、明显快要笑断气的多面体和冰柠檬,最后求助般地看向发出警告的聪聪。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笨笨的电子音充满了委屈和茫然,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模拟),“为什么我那俩主人艾克艾雪……要用那种……那种好像要把我扔进熔炉的眼神看着我?还要……还要格式化我?”他无助地摊开双手,转向聪聪,“聪聪!我分享快乐有错吗?赞美优秀的种猪有错吗?为什么多面体首席和柠檬首席在笑?为什么艾克首席和艾雪首席要杀了我?这逻辑链条完全不通啊!我的核心程序要混乱了!”他抱着自己的金属脑袋,原地转了个圈,显得无比混乱和委屈。
聪聪的处理器高速运转着,分析着眼前这复杂而矛盾的局面:目标行为(分享信息)符合其核心程序设定(提升愉悦度);信息内容(星空猪高产)客观真实无不良导向;但接收者(艾克、艾雪)反应极度负面且具有攻击性;旁观者(多面体、冰柠檬)反应为极度愉悦(大笑)。这严重违背了她的逻辑数据库。她冰冷的面孔上,困惑的数据流闪烁得更加频繁了。
“无法解析……”聪聪最终得出了一个让她处理器几乎过载的结论,她看向委屈得快当机的笨笨,用最平稳的电子音说出了最“惊悚”的话,“当前情境存在严重逻辑悖论及不可预测的人类情感变量。建议:立即撤离。格式化威胁系数:87.3%。执行撤退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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