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艾克低低地应道,目光再次落在儿子手腕内侧那点极其微小的、殷红如血的胎记上,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和温柔,“我们的阳儿,注定要探索更广阔的天地。” 他没有言明那胎记的宿命含义,但艾雪完全懂得。她看向艾阳的眼神里,除了纯粹的爱意,更多了一份奇异的了然和深深的期许。
艾克抱着艾阳,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儿子的小脸能更清楚地看到妈妈和妹妹的方向。艾阳的视线果然被吸引过去,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妈妈怀里那个小小的、安静的人儿。
“阳儿,看,那是妹妹,月儿。” 艾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在讲述一个最美好的童话。
艾阳似乎听懂了,小嘴“哦”了一声,目光专注地看着艾月。艾雪也配合地微微侧了侧身,让怀中的月儿能进入哥哥的视野。月儿依旧在香甜的睡梦中,对哥哥的注视毫无所觉。
艾雪看着儿子专注地盯着妹妹的模样,心都要化了。她抬起头,看向艾克,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轻声提议:“艾克,把阳儿抱过来一点?让他看看妹妹?”
艾克立刻会意。他抱着艾阳,轻轻站起身,动作沉稳而轻柔地走到艾雪的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让艾阳的小脸凑近艾月熟睡的小脸蛋。
艾阳的视线瞬间被放大的妹妹吸引了。他不再试图挥舞小手,而是安静下来,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他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好奇,小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他伸出小小的、还带着婴儿肥的手指,似乎想碰碰妹妹的脸蛋,但在半空中又停住了,只是好奇地悬在那里。
艾雪和艾克屏住呼吸,带着微笑和巨大的期待看着这一幕。这是兄妹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交流”。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艾月仿佛感受到了哥哥的注视和父母无声的期待。她的小眉头无意识地轻轻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了颤,然后,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初生星辰般纯净、清澈的眼眸,带着初醒的懵懂和淡淡的水光。她的视线似乎还无法完全聚焦,茫然地游移了一下,最终,竟然奇异地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哥哥艾阳的脸上!
艾阳显然被妹妹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小身体在艾克怀里微微动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退缩或哭闹,反而更加专注地看着妹妹那双清澈的眼睛。兄妹俩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艾阳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探索,艾月的眼神则带着懵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阳光温柔地洒在两个初生的小生命身上,勾勒出他们柔软而精致的轮廓,也照亮了父母眼中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幸福和感动。
艾雪看着这一幕,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无声地滑落下来。这不是悲伤,而是生命奇迹带来的、纯粹的、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她低头,在女儿光洁的小额头上印下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艾克同样心潮澎湃。他抱着儿子,看着眼前这双儿女初次无声的“交流”,只觉得胸腔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圆满感填满。六百年的轮回,所有的遗憾和伤痛,在这一刻都被彻底治愈。他俯下身,同样在儿子柔嫩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重重的、带着承诺的吻。
艾阳似乎被父亲的动作打扰了与妹妹的“交流”,小脑袋转过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艾克,小嘴不满地“啊”了一声,像是在抗议。
艾克和艾雪都被儿子这可爱的反应逗笑了,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在安静的病房里轻轻回荡。艾雪怀中的艾月似乎也被这温暖的笑声感染,小嘴无意识地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纯净的眼眸里映着父母的笑脸。
艾克重新坐回椅子,依旧抱着精神头十足的艾阳。艾雪则温柔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中的月儿能更舒服地安睡。阳光暖暖地笼罩着他们一家四口。艾克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艾雪的脸上,看着她因喜悦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尚未褪去的水光,看着她嘴角那抹永不消散的温柔弧度。他伸出手,越过小小的艾阳,极其轻柔地握住了艾雪放在床边的手。她的手虽然还有些微凉,但指尖已有了明显的暖意。
艾雪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反手轻轻回握。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无言地传递着千言万语——劫后余生的庆幸、迎接新生的狂喜、共同守护未来的决心,以及那穿越了前世今生、早已融入骨髓的深沉爱恋。
艾克的目光又落回怀中的儿子身上。艾阳似乎有些困了,大眼睛开始眯缝起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抵抗不住睡意,依偎在父亲温暖的胸膛上,小嘴微张,发出了均匀而细微的鼾声。艾克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儿子睡得更安稳。他的指尖,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温柔和承诺,极其轻柔地拂过儿子手腕上那点小小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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