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电影院的冲天火光和刺耳的消防车警笛声,撕裂了城西夜晚的宁静。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小事事务所”内部,则弥漫着另一种无声的沉重。
林小满、顾小飞、老周,三人并排躺在临时铺开的垫子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林小满内腑受创,能量通道紊乱,连超清视力都暂时无法动用,只能闭目调息,忍受着一波波眩晕和剧痛。顾小飞更是凄惨,强行交换空间位置,尤其是与荆那样存在的力量间接对抗,几乎将他还未痊愈的能力通道再次撕裂,此刻连抬根手指都费劲,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喉咙里偶尔不受控制地溢出几声破碎的《好运来》调子,显得格外凄凉。老周外伤内伤都有,但凭借强健的体魄和沉稳的心境,状态稍好,正默默运转气息,试图尽快恢复一些行动力。
苏晓和夏晓星忙得脚不沾地。苏晓负责处理外伤,清理伤口,敷上老周提前备好的草药膏,她的动作依旧冷静,但紧抿的嘴唇透露着内心的不平静。夏晓星则红着眼眶,跑前跑后地端水递毛巾,看着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哥哥们此刻的模样,小姑娘强忍着才没哭出声。陈姐也闻讯赶来,带来了更多干净的纱布和一些营养品,看着屋内的景象,只能无声地叹息。
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隐忧。
“荆……死了吗?”顾小飞声音沙哑地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林小满睁开眼,声音虚弱但清晰,“那种威力的爆炸在密闭空间……但他……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回想起荆那冰冷精准的眼神和恐怖的实力,心中没有丝毫侥幸。那样的人,绝不会轻易陨落。
苏晓调出了从混乱现场流出的、模糊不清的手机拍摄画面。画面中,电影院二楼包厢彻底坍塌,火势凶猛,救援人员正在奋力扑救。“现场发现了部分……人体组织碎片,”苏晓的声音低沉,“但无法确认身份,也无法确认数量。官方通报是‘煤气管道老化引发爆燃’。”
又是熟悉的掩盖。管理局,或者说赵姐背后的势力,再次出手抹平了超凡事件引发的波澜。
“那些孩子呢?”老周更关心这个。
“大部分在爆炸前就逃散了,有少数受伤的被送医,但精神都受到了很大刺激,记忆混乱。”苏晓切换着信息,“那个白袍祭司被抓到了,但他和之前的人一样,精神层面有封锁,只承认是‘净心会’的普通引导者,对更深的内幕一无所知。”
线索似乎又断了。“净心会”这个外壳被打掉,但“影网”的核心依然隐藏在迷雾之后。而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们……太弱了。”顾小飞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手臂,第一次露出了挫败和不甘的神情。面对荆那样的敌人,他们引以为傲的能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是弱,”林小满缓缓摇头,眼神却异常坚定,“是还不够‘巧’。荆的力量并非不可战胜,他的弱点在于过度依赖那完美的能量偏转力场,以及……或许存在的某种‘程序性’思维。我们找到了方法,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看向顾小飞:“小飞,最后那一下空间交换,很关键。没有你,我们可能都逃不出来,下面的孩子也……”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明确。
顾小飞愣了一下,眼中的挫败感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撇撇嘴,想说什么豪言壮语,却又被一阵咳嗽和走调的歌声打断,只能郁闷地闭上眼。
“我们需要时间恢复,也需要变得更强。”林小满总结道,“不仅仅是能量强度的提升,更是对能力运用的技巧、团队的配合、以及对敌人弱点的洞察。”
这次与“清道夫”的交锋,像一盆冰水,浇醒了他们。都市暗流的凶险,远超他们的想象。仅仅依靠一腔热血和随机应变,远远不够。
接下来的日子,事务所再次进入了半封闭的休养状态。外界的“小事”委托暂时搁置,所有精力都用于恢复和沉淀。
林小满在调养之余,开始系统梳理自身的能力,不再局限于超清视力和能量感知,尝试开发更多应用方式,比如更精细的能量操控,甚至是微弱的精神暗示。苏晓则深入研究从“净心会”线上平台破解出的那些“净化频率”数据,分析其能量构成和可能的反制手段,并持续完善着她的数据库。老周一边养伤,一边琢磨着如何将他的“沉淀”特性运用到防御和禁锢上。连夏晓星都在林小满的指导下,尝试更主动地控制自己的“福缘感知”,而不是被动承受。
顾小飞是恢复最慢,但也是变化最明显的一个。那次极限的空间交换,虽然重创了他,却也像一次破而后立,让他对空间的感悟更深了一层。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而是开始沉下心来,练习更精细、更节省能量的空间操控技巧,虽然副作用依旧,但他似乎学会了一点与之“共存”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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