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船厂的“动态记忆回放”现象,为事务所打开了一扇观察城市历史脉搏的新窗口。那不仅仅是静止的伤痕或淤塞,而是这座城市曾经强劲心跳留下的余韵。这份认知,让团队成员在处理日常委托时,都带上了一份更深沉的审慎。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一个新的、带着稚嫩气息却又透着古怪的委托,找上了门。委托人是一位年轻的母亲,姓吴,眼圈泛红,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名叫瑶瑶的小女孩。瑶瑶长得粉雕玉琢,却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不肯看人。
“瑶瑶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吴女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疲惫,“不是生病,医生查不出问题。就是最近半个月,她晚上总做噩梦,惊醒后就说听见有小孩在唱歌,唱一首……很老的,我们都不知道的童谣。”
她努力回忆着女儿断续描述的歌词:“……好像有什么‘石库门,矮板凳,月亮婆婆吃馄饨’……‘阿宝阿宝不要哭,明朝带侬看老虎’……调子听着有点渗人。”
“这还不算,”吴女士压低了声音,仿佛怕吓到孩子,“更怪的是,我们小区里,最近不止瑶瑶一个孩子这样!好几个年龄相仿的小朋友,都开始做类似的梦,哼类似的调子!白天好好的,一到晚上就……孩子们现在都不敢自己睡了。”
集体性的、与特定古老童谣相关的梦境困扰?这立刻引起了林小满的警觉。这听起来不像恶作剧,更像是一种无形的、针对特定群体(儿童)的能量影响。
“孩子们平时一起玩的地方固定吗?”苏晓冷静地询问,习惯性地开始搜集数据。
“就在我们小区中央那个小花园,有个老旧的石头滑梯和沙坑,孩子们最爱在那里玩。”吴女士立刻回答。
事务所众人立刻跟随吴女士来到了那个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小区。中央花园不大,草木葱郁,那个表面被磨得光滑的石头滑梯和旁边的沙坑,确实是孩子们的天堂。此刻正值午后,却因为最近的怪事,显得冷冷清清。
尚未靠近,林小满就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能量场。与以往接触的负面情绪或记忆淤塞不同,这里的能量带着一种……稚拙的悲伤和深深的迷茫,像是许多个小小的、找不到家的灵魂在低声啜泣。能量波动非常细微,频率极高,若非他感知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苏晓的探测器也捕捉到了异常:“检测到高频率、低强度的集群性能量波动,情绪底色为‘恐惧’与‘思念’,能量结构……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韵律性’,似乎与某种音频波动吻合。”
顾小飞绕着滑梯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却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这地方……白天看着挺正常啊,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夏晓星则害怕地躲到林小满身后,小声说:“小满哥哥,滑梯下面……好像有很多小朋友在哭,但是看不见他们。”
老周站在花园入口,没有立刻进去。他闭上眼睛,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垂在身侧,仔细感受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也有凝重。
“勿是(不是)恶意的东西,”老周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低沉,“是……‘走丢了’的‘念想’。很小的念想,像没长大的萤火虫。”
他看向那片沙坑和滑梯,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格个(这个)地方,以前……怕是还有别的用场。我感觉到……很多很多小囡(小孩)的‘开心’,但后来……突然就‘空’了。那些没散掉的‘开心’,混着后来的‘冷清’,还有小囡(小孩)们天生的‘灵性’,就变成了格种(这种)……带着调子的‘呼唤’。”
林小满瞬间明白了。这片儿童游乐场,在更早的年代,或许曾是一个更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比如一个幼儿园的旧址,或者一个更大的儿童活动中心。时代的变迁,让那里热闹不再,但曾经汇聚的、属于孩子们的纯粹快乐与依赖感,并未完全消散,反而与后来场地功能改变带来的“寂寥”感混合,形成了一种无意识的、带着特定频率(表现为童谣)的能量残留。这种能量对精神感知敏锐的儿童影响最大,会在他们意识放松的睡眠中,侵入梦境。
“那首童谣,”苏晓分析道,“可能就是当年这片区域孩子们最常吟唱的,其韵律和歌词,已经成了这片土地记忆的一部分。能量残留通过‘播放’这首童谣,无形中影响着现在在这里玩耍的、频率相近的孩子们。”
“所以,不是有鬼在唱歌,”顾小飞恍然大悟,“是这地方自己‘记得’那首歌,还在不停地‘放’?”
“那怎么办?”吴女士焦急地问,“总不能把游乐场拆了吧?或者不让孩子来玩了?”
林小满沉思片刻,看向了老周。处理这种无形无质、又与快乐记忆相关的能量残留,强行净化显然不合适。
老周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走进小花园,在那古老的石头滑梯旁站定。他没有像对待“逸庐”或旧信箱那样去梳理或引导,而是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他那新领悟的、精微的修复能量,调整到一种极其温和、近乎“抚慰”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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