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股蕴含着城市本源的温暖波动扫过之后——
商业街区,那些脸上挂着标准化笑容、步履一致的行人,猛地停下了脚步。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从空洞变得茫然,继而浮现出各种真实的情绪——疲惫、焦急、轻松、期待……背景那循环播放的、毫无瑕疵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原本应有的、嘈杂而充满生命力的各种环境音。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有人看着手中的购物袋,露出了真实的、或满意或嫌弃的表情。
写字楼里,正在机械敲击键盘的白领停下了动作,看着屏幕,眼中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原本正在用标准化语言训斥下属的主管,话说到一半卡住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弄堂里,原本被压抑的孩童哭闹声、邻居的争吵声、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瞬间变得鲜活而响亮。
整座上海,仿佛从一个漫长而诡异的梦境中惊醒。所有被压制、被扭曲的真实情感与生活细节,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重新浮现出来。城市恢复了它应有的、嘈杂的、充满矛盾与生机的“杂音”。
真言之雨,洗净了虚假的和谐。
城市,找回了它自己的声音。
而在事务所内,在那枚“城市记忆结晶”彻底消散的瞬间,林小满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无数个来自城市各个角落的、细微而真诚的“谢谢”,也仿佛看到了,那片重新变得生动而温暖的“城市蓝图”虚影,在空中微微一闪,向他投来一道感激的、如同母亲般温柔的目光。
“老板”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扑到林小满身上,用舌头不断舔舐他冰凉的脸颊。
老周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看着瞬间苍老的双手,却又看着窗外恢复嘈杂与生机的老街,露出了一个疲惫至极,却欣慰无比的复杂笑容。
苏晓面前的仪器屏幕大部分已经熄灭,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看着那些重新拥有丰富表情的路人,一滴泪水无声滑落。
顾小飞冲了进来,看着倒下的林小满,眼圈瞬间红了,却又强忍着,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成了……妈的,咱们……好像真的……做到了……”
城市苏醒了。
而带来黎明的人,却陷入了沉睡。
黎明之后,长夜是否真正过去?沉睡的英雄,又将何时醒来?
喜欢都市小事事务所请大家收藏:(m.20xs.org)都市小事事务所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