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第二天再出门，就是全副武装了。
还让林烟帮忙涂了防晒。
顾漾好奇看她的装扮。
“我会被晒伤的。”林耀解释，“你不会吗？”
顾漾回想了一下：“对，我之前也会，后来皮脱了之后，就长厚了，就不怕啦~”
顶多就是每年暑假黑好几个度而已。
林耀想想自己的脸皮脱下来的样子，吓得把帽子压得更紧了一些。
不要不要，还是要安全一点。
林耀跟着去放羊玩儿。
主要是她跟牧羊犬还有小羊崽在一起。
“你们好，请问最近这里有来过一个带着小女孩的女人吗？”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耀抱着小羊羔，仰头看向骑着马的男人。
小女孩穿着牧民的衣服，头上戴了个帽子，一双眼睛亮亮的，身后是蓝天白云绿草跟羊群。
美得像一幅画。
很熟悉。
“你是林耀？”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肯定。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林耀面前。
直接蹲下身子，抬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充满眷恋跟欣慰。
林耀警惕又疑惑：“我妈妈就在那边，你放开我！”
“我不认识你！”
她见过的人，都会放在脑子里的小房子里的，这个人她没见过。
“自我介绍一下。”男人伸出手来，“我叫林斌，算是你妈妈的弟弟。”
“你可以叫我舅舅。”他说出这个称呼的时候，眼睛有些润润的。
林耀觉得他有点奇怪。
“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去找妈妈好吗？”林耀打算先让这个人在这里等着，然后她去报告给妈妈，报告完了再看看是跑路还是回来。
林斌也松开了手：“好，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她认真道，“妈妈不喜欢别人突然出现。”
林斌听到这个话，选择沉默了下去。
还是乖乖在原地等着，只不过那目光一直跟随着林耀。
她看着小小的一只，身上的衣服色彩斑斓，像是一团彩球，走路都走得生气十足。
像林烟。
林耀走到一个角落，伸头看了眼林斌，确认他没跟过来。
才拿出手机打电话：“妈妈，有个叫林斌的叔叔在我这边，他说是我舅舅，我让他在原地等着了。”
“我还让狗狗看着他了。”
“他看起来跟爸爸一样高，很好看。”
牧羊犬，牧人应该也可以吧。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你回去他那边，安全一点。”林烟叮嘱了一声。
林耀挂了电话，又噔噔回来。
然后抱着小羊坐下，盯着他。
妈妈让她盯着人，就这样盯着！
“你妈妈她还好吗？”林斌有些近乡情怯，“你爸爸怎么没一起过来？”
“是不是爸爸对你们不好？”他脑补了一串陈世美的戏码，眼神都阴了起来。
“爸爸很好，对我们更好。”她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妈妈也很好。”
“你今年几岁？”林斌询问。
林耀不回答问题：“你应该跟我说说你的情况。”
妈妈说过了，面对这种问题，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少用“我”，多用“你”。
“我今年28岁，还没有成家，自己一个人住。”他跟林耀煞有其事情地介绍起自己来。
包括一些兴趣爱好之类的。
林耀也问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你是舅舅，为什么一直不来我家？”
她看别人家的亲戚，过年的时候，都会来做客的。
为什么他不来？
提到这个，林斌似乎有些犹豫，看着她在考虑要不要说。
“你跟我说吧，在家里，爸爸妈妈什么都跟我一起说，我有判断的能力。”
她说话条理清晰，让人很有好感。
“是因为我当年做错了一些事情，让你妈妈生气走了。”林斌在回忆着当初的事情，“我的错。”
“我那时候还太年轻了。”
所以不懂命运赠予的礼物，其实都在暗中标好的价格。
他以为这些过往将会随着岁月一起，直到他进入坟墓，他也不会再跟别人提起一句的。
或许对着其他的大人，他真的说不出口。
可是面前的只是一个长得跟林烟有些像的小孩。
小孩的眼睛干净明亮，就这么看着他。
他莫名就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有势力的人。
他只是一个孤儿混混。
被领养之后，又因为领养的家庭太窒息，后面直接出去流浪。
他那时候才十四岁吧，就连打工都没什么人要。
好不容易被一家店收留给工资，结果干了没多久，就被卖掉了。
他被塞进了一辆小车里面。
车子开了很久很久，他饿得肚子疼。
后面下了车，人都是恍惚的。
直到头套被摘下，他看到了其他小孩。
他就是在这里见到林烟的。
林烟跟他们这些哭哭啼啼的小孩不一样，她看起来很镇定，只是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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