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是影鸦首领的残魂在示警。
这频率代表着最高级别的危险:此地的“死者”不止一个,而且,它们共享着同一个视线。
陈三皮面色不变,转身走向楼梯。
第一节是高三(七)班的自习课。
他这个“心理拓展老师”的工作,就是坐在讲台上监督纪律。
他拿起一本厚厚的点名册随意翻看着,实则早已将“幽冥之眼”的力量催动到了极致。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教室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淡灰色气场中。
每一个正埋头苦读的学生头顶,都浮现出一条虚幻的、由无数细小符文构成的“认知锁链”。
这些锁链的另一端,穿过墙壁,齐齐指向了三楼走廊尽头的教导主任办公室。
他们都被“规则”锁住了。
忽然,坐在教室后排靠窗的一个女生,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她飞快地撕下练习本的一角,写了几个字,趁着捡笔的动作,将纸条塞进了前排同学的桌洞。
纸条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在几名学生之间飞快地传递,最终被放在了讲台一角。
陈三皮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拿到手里。
“老师,值日表上……我的名字被圈了三次。”
字迹娟秀,但笔画因恐惧而微微发抖。
他抬头,看向教室后方的墙壁,目光落在了那个递纸条的女生身上。
她叫林小雨,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孩,此刻正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
他将纸条翻过来,背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第七节下课必须留在座位上。”
“如果值日生是你,今晚别回家。”
陈三皮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眯起眼睛,视线缓缓扫过教室后门的清洁工具柜。
几把扫帚整齐地靠墙立着,但诡异的是,它们的周围,以及整个教室的地面,都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堆积的痕迹。
一个不需要打扫的教室,为什么需要值日生?
还是一个被“重点标记”的值日生?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教室的寂静。
是早操的广播铃声。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铃声响彻校园,教室里五十多名学生,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雕像,一个个维持着看书、写字的姿势,纹丝不动。
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在这一刻被集体抽离。
“规矩变了。”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嘴唇翕动,发出蚊蚋般的低语,“昨天还能动,今天……时间卡住了。”
时间卡住了?
陈三皮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一把推开教室门冲了出去。
走廊上空无一人,其他教室也和七班一样,死一般的寂静。
楼梯口的电子钟屏幕上,鲜红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07:20:00。
可当他扭头望向窗外时,瞳孔骤然收缩。
窗外的天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清晨的鱼肚白,迅速转为黄昏的暗沉。
太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回了地平线之下。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三楼狂奔而去。他要去档案室!
当他奔至档案室厚重的木门前时,一股浓烈的、仿佛腐烂试卷和墨水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道道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正从门缝底下缓缓渗出。
门被从内部反锁了。
他掏出一枚从“清道夫”小队尸体上扒下来的数据芯片——这是那个代号“零”的安宁局叛逃者临终前加密的万能密钥之一。
他将芯片插入门禁读卡器。
“滴——”
门锁应声而开。
门开的刹那,一股阴冷的寒风从屋内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屋内,十二个高大的铁皮文件柜,呈一个诡异的环形排列。
而在圆环的中央,摆放着一台锈迹斑斑的老式油印机,机身的滚筒上,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无数带血的学生作业纸。
陈三皮冲到文件柜前,飞快地翻找着“心理辅导记录”的卷宗。
他想找到那个跳楼女生的档案。
然而,他失望地发现,所有涉及那起案件的卷宗,全都被替换成了空白的表格。
线索断了。
正当他准备撤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最角落一个文件柜的柜底,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费力地将其抽了出来。
那是一本因受潮而边角卷曲的日记本,封皮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两个字:林小棠。
林小雨的姐姐。那个跳楼的女孩。
陈三皮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迅速翻开日记本。
第一页,只有一行字,那字迹扭曲而疯狂,竟与他在停尸间冰柜里复活时,自己无意识写下的涂鸦完全一致:
“他们让我背十三条,可第一条就是谎言。”
他的呼吸一滞,继续向后翻。
日记后面全是空白,直到最后,他才发现一行极小的铅笔字,写在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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