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看着老夫人骤然收缩的瞳孔，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残忍的猜测：
“他，才是您心里，属意的，最适合接管陆氏的人选，对吗？甚至可能……与您有更深的关系。而我父亲，不过是您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所以您恨他，连带着，也恨我这个‘次选’的孙子，阻碍了您真正属意的人——比如我二叔，或者别的什么人——上位的路？”
这番推论，大胆，惊人，却逻辑严密地串联起了所有不合理之处！
苏晚晴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威严、实则内心藏着如此惊人秘密的老人。
陆老夫人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在陆寒琛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所有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些文件，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震惊，有慌乱，有一闪而过的悔恨，但最终，都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冰冷覆盖。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陆老夫人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用那双重新恢复冷硬的眼睛，深深地，带着彻骨寒意地看了陆寒琛一眼，然后又越过他，阴鸷地盯了苏晚晴一眼。
那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让人不寒而栗。
“陆家的门，”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诅咒意味，“没那么好进。”
说完，她猛地转身，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那背影，依旧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狼狈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砰。”
房门被重重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病房里，只剩下陆寒琛沉重的呼吸声，和苏晚晴尚未平复的心跳。
陆寒琛站在原地，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他抬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苏晚晴伸出手，轻轻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发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寒琛……”她担忧地唤他。
他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转过身，脸上的戾气尚未完全散去，但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柔和下来。
“没事了。”他低声说，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苏晚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老夫人最后那个阴冷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场婆孙对决，赢了场面。
但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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