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悬在峭壁间,木板被岁月磨得发亮,脚下便是奔涌的江水,涛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张若兰走在前面,脚步稳如磐石,偶尔回头看我一眼,眼里带着点打趣:“七殿下可别往下看,听说当年修这栈道时,不少工匠看着江头晕得直吐。”
我刚要回嘴,木板忽然“吱呀”一声沉了半寸,吓得我赶紧抓住旁边的铁链。
铁链上锈迹斑斑,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倒让我清醒了些。“你倒是不怕。”
“小时候爹带我走这栈道,让我闭着眼数台阶,数到一百级就给我买糖人。”她笑着回头,风掀起她的发丝,“那时候觉得一百级好长,现在才知道,路再长,一步一步总能走完。”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踩在木板上发出规律的轻响。
我猛地回头,只见九皇子提着个包袱快步走来,月白长衫被风灌得鼓鼓的,倒像只展翅的鹤。
“九弟?你怎么来了?”
“京里暂时稳住了,”他走到我身边,目光扫过摇晃的栈道,眉头微蹙,“相党派了高手追来,我不放心。”
他从包袱里掏出双布鞋,“给,栈道石子多,换双厚底的。”
张若兰接过鞋子,眼里闪过丝惊讶:“殿下怎知我们穿的鞋磨脚?”
“猜的。”九皇子淡淡道,视线却落在我被铁链勒红的手背上,“七哥身子刚好,经不起折腾。前面有个歇脚的石亭,到那里歇歇。”
江水拍打着崖壁,溅起的水雾落在脸上,带着股清冽的凉。
我望着九皇子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总爱跟在我身后,我爬树掏鸟窝,他就在树下举着篮子等,摔下来时,也是他先扑过来垫在我身下。
“在想什么?”张若兰碰了碰我的胳膊。
“没什么。”我笑了笑,“就是觉得,有个弟弟,挺好。”
石亭里积着层薄灰,九皇子却像变戏法似的摸出个小泥炉,很快煮起了热茶。
茶香混着江水的潮气漫开来,竟驱散了不少寒意。
他看着我喝了半杯,才缓缓道:“七哥,到了汉中,得委屈你暂避些时日。我已让人去查相党勾结藩王的实证,等拿到证据,咱们再回京。”
我点头,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
张若兰正望着江景出神,阳光落在她侧脸,把她方才在栈道上磨出红痕的指尖照得格外清晰。
忽然,九皇子碰了碰我的胳膊,朝远处使了个眼色。
只见栈道尽头的拐弯处,隐约有黑影闪过,衣袂在风中翻飞,绝非寻常路人。
“来了。”九皇子的声音沉了下去,手已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黑衣人影刚扑到石亭前,我甚至没看清他们拔刀的动作。
只抬手随意一扬,袖风卷着气流撞在最前面那人胸口,他像被无形的墙拍中,闷哼着倒飞出去,撞在后面两人身上,三人滚作一团,弯刀脱手飞出,叮当砸在栈道上。
最后那个没被撞到的汉子愣在原地,握着刀的手都在抖。
我指尖捻着片刚飘落的槐叶,漫不经心地转着:“相爷派来的?”
他喉结滚了滚,突然挥刀劈来,刀风狠戾。
我侧身避开,叶尖在他腕脉上轻轻一点——动作慢得像在逗弄,他却像被烙铁烫了似的惨叫一声,弯刀“哐当”落地,整条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垂着。
九皇子刚拔出剑就顿住了,张若兰也收了架势,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透着惊讶。
“七哥这身手……”九皇子挠了挠头,“什么时候练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耸耸肩。
其实我也说不清,似乎与生俱来就懂这些,随手一动便自有章法,有时连自己都惊讶方才那招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不知道这是七皇子自己的本能招式还是我修炼的那些武功秘籍的自由发挥。
就像此刻,望着滚在地上哼哼的三人,我甚至想不起刚才用了几分力。
“小皇叔。”
我认识这位小皇叔,皇宫家宴上九皇子给我介绍过,他年龄比七皇子大不了几岁。
我对靖王行礼,目光掠过栈道尽头,“让相爷再派人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靖王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九皇子走过来,指尖碰了碰我袖口:“刚才那下袖风……比去年宫里比武时的禁军统领还厉害。”
我笑了笑,将槐叶弹向江里:“可能是今天风好。”
风确实正好,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带着股清冽的劲。
我望着远处翻涌的云,忽然觉得,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摸清,这具身体里藏着多少没睡醒的力量。
靖王干咳两声,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半晌才憋出一句:“七哥这身手,藏得够深啊。”
他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三人,又看向我,“相党这是急了,派来的人一届不如一届。”
九皇子蹲下身,翻看其中一人的腰牌,眉头皱起:“是相府的亲卫,看来相爷是铁了心要把你扣在外面。”
他起身时,指尖沾了点那人衣襟上的灰,“这些人留着碍事,我让暗卫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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