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那瓶幽兰香水的证物袋上,此刻它就放在解剖台旁的证物架上,精致的幽兰造型在冷光下显得格外诡异。“那瓶香水,你一定很喜欢吧?不然不会在订婚宴这样重要的场合特意使用。朋友送的限量版,听起来很美好,可谁能想到,这竟是送你上路的索命符。”
叶清欢放下解剖刀,拿起吴悠的手臂,仔细检查皮肤表面。在手臂内侧靠近肘部的位置,她发现了一片极其细微的红斑,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这里的皮肤有轻微的刺激性炎症,红斑范围很小,集中在皮肤褶皱处。”她用放大镜观察,“红斑周围有细小的针尖状出血点,这很可能是接触性毒物引起的皮肤反应。你喷洒香水时,应该是直接喷在了皮肤上,毒物通过皮肤吸收,同时挥发的气体被你吸入,双重作用下,加速了你的死亡。”
她转身拿起之前从吊坠暗格里取出的塑料薄膜和淡黄色粉末,将粉末撒在载玻片上,放在解剖室的便携式显微镜下观察。“这些粉末呈结晶状,颗粒细小,溶解度很低。”她一边观察一边说,“结合你体表的症状和脏器的损伤情况,我初步推测这是一种神经性毒物,兼具接触毒性和吸入毒性,潜伏期短,发作迅速,一旦达到致死剂量,会快速抑制呼吸中枢和心血管中枢,导致急性心力衰竭和呼吸衰竭死亡。”
助手将之前提取的香水瓶残留液体样本递过来,叶清欢取了一滴放在另一个载玻片上,与粉末样本进行对比观察。“香水里的液体成分很复杂,除了常规的酒精、香精之外,还检测到了一种未知的化学物质,其分子结构与吊坠里的粉末有相似之处,但纯度更高,毒性更强。”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看来这瓶香水被人动了手脚,有人在里面添加了高纯度的毒物,而吊坠里的粉末,可能是未用完的毒物残留,或者是用来二次下毒的备用剂量。”
叶清欢继续进行解剖,当她检查到吴悠的颈部时,发现颈部淋巴结有轻微肿大。“淋巴结反应性增生,说明你的身体在接触毒物后,试图启动免疫反应,但毒物作用太快,你的免疫系统根本来不及应对。”她用镊子轻轻提起淋巴结组织,“取样本送检,看看能不能检测到毒物的代谢产物。”
解剖进行到一半时,叶清欢的手机响了,是陈默打来的。“清欢,郊区废弃仓库有发现,我们找到了一个简易的制毒装置,还有一些与香水瓶成分相符的化学原料。另外,纪明还没抓到,林念恩追踪到他的车辆最后出现在码头附近,可能准备跑路。”
“知道了。”叶清欢的声音依旧平静,“我这边也有新发现,初步判断毒物是一种神经性毒剂,兼具接触和吸入毒性,香水瓶和吊坠里的粉末都是毒物载体。等解剖和化验全部完成,我会给你详细的报告。”挂了电话,她看向吴悠的尸体,“听到了吗?他们已经找到了制毒的地方,纪明也快要被抓到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和纪明的争执,你最近的心事重重,还有纪池眼底那抹难以捉摸的情绪,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秘密。”
她继续进行解剖,将所有脏器逐一检查、取样、称重、记录。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误,每一个数据都详细记录,不敢有丝毫马虎。“你的身体很健康,没有基础疾病,如果不是这场蓄意的谋杀,你本该有很长的人生,或许会和纪池结婚,或许会拥有自己的事业,或许会有幸福的家庭。可有人因为贪婪、因为怨恨,或者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剥夺了你的一切。”
当解剖接近尾声时,叶清欢在吴悠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微量的纤维组织和皮肤碎屑。“你在临死前,一定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或者试图抓住什么人。”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提取样本,“这些碎屑虽然微量,但或许能帮我们找到那个和你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是纪明?还是另有其人?”
她将所有样本整理好,分别贴上标签,交给助手送去化验。然后开始仔细缝合尸体,动作依旧轻柔,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吴悠,解剖结束了。我已经收集了所有能收集的线索,你的身体告诉了我很多事情:致命的毒物、中毒的途径、临死前的痛苦与挣扎。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顺着这些线索查下去,直到找到真相,让凶手伏法,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她脱下解剖服,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解剖室的无影灯依旧明亮,吴悠的尸体已经被整理好,覆盖上了白布,仿佛重新回归了平静。但叶清欢知道,这场豪门夜宴背后的阴谋,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她走到证物架前,拿起那瓶幽兰香水,仔细观察着瓶口的设计。“你说,设计这个香水瓶的人,是不是早就想到了用它来藏毒?幽兰,象征着高洁与典雅,可在这场利益纠葛的豪门恩怨里,它却成了淬毒的利器,成了索命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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