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丑话说前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那都是耍流氓！”
这话逗得全场哄笑，月光下，男生们推推搡搡。
女生们红着脸低头窃窃私语，白天汇报表演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0号站回队伍里，他想起晓妍在医务室苍白的脸，又想起她最后那句“明天见”时近乎偏执的眼神。
“都坐地上！今晚不练体能，给你们讲故事！”
王大雷一屁股坐在双杠下的阴影里，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叼在嘴上，却没点燃。
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塑胶跑道上，随着晃动的烟头明明灭灭。
胖子立刻盘腿坐得端正，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瘦子：
“快录视频！铁树开花，雷教官居然要讲八卦！”
周围的同学们也都围拢过来，几个女生偷偷把手机电筒打开，聚光灯似的照在教官脸上。
王大雷弹了弹烟灰，突然笑起来：
“我第一次见我老婆啊，她正在给猪接生。”
这话让全场爆发出哄笑，他却认真地比划着：
“真事儿！那时候我在村里当知青，她举着个手电筒，头发上沾着稻草，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夜风卷着操场上的青草香，王大雷的声音渐渐放轻：
“后来她考上城里的卫校，我留在部队。
有次执行任务前，我偷偷跑到她实习的医院，隔着玻璃窗看她给小娃娃打针。”
他突然掏出钱包，塑料夹层里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姑娘穿着白大褂，嘴角梨涡深深。
“知道她为啥嫁给我吗？”
王大雷故意卖关子，把照片在月光下转了个圈，
“因为我退伍那天，扛着两袋大米，徒步走了二十里山路去见她。
路上遇见暴雨，浑身湿透了，米袋子都快扛不动。
结果她看见我，直接把我拽进屋里，一边骂我傻，一边给我煮姜汤。”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哇”声，胖子抹了把脸：“太牛了吧！”一个女生小声问：“后来呢？”
“后来？”王大雷把照片小心塞回钱包，
“后来我们结婚，生了个丫头。
现在她在县城开诊所，我偶尔去给她当保安。”
他突然转头看向0号，笑得狡黠：
“小林，听哥一句劝，感情这事儿，得拿真心换。”
月光落在同学们年轻的笑脸上，有人悄悄给异地的恋人发消息，有人望着夜空发呆。
0号坐在人群边缘，系统自动解析着故事里的情感逻辑，却不自觉想起晓妍苍白的脸。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恍惚间，他仿佛又闻到医务室里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的气息。
这就是爱吗？真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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