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
0号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白柔的瞳孔在看到0号的瞬间剧烈收缩，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她死死盯着对方手中的水果袋，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旧伤疤里。
鲜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你来做什么？又说教来我吗？”
0号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昨天，白大叔救的人……是我。”
他顿了顿，蓝眼睛映着病房惨白的灯光，
“那个抢劫犯要对我下手，大叔为了保护我……”
“够了！”
白柔突然尖叫着抓起地上的手机残骸砸过去，塑料碎片擦过0号的脸颊，在人造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手指死死揪住0号的衣领，
“都是因为你！为什么我爸爸要为你这种人顶罪？！”
泪水混着血丝滴落在0号迷彩服上，她疯狂捶打着对方胸膛，打累了，靠在他身上。
她猛的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柔猛地后退几步，后背撞上床头柜。
药瓶哗啦啦散落一地，她看着0号平静的蓝眼睛。
突然想起昨晚父亲在电话里沙哑的声音：“柔柔别怕，好好治病。”
愧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指甲狠狠抓挠着头皮，“我好难受……我控制不住……”
0号蹲下身，手掌悬在她颤抖的肩头，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
“你可以恨我。”
他的声音像晚夏的风，让白柔浑身一阵颤抖，
“无论如何，在白大叔回来前，我都会负责照顾你。”
白柔猛地抬起头，沾着血丝的眼睛亮得可怕。
她突然扑进0号怀里，死死攥住他的衣服，呼吸灼热：
“你说的……是真的吗？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我？”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也捅死……”
她的声音带着绝对的疯狂，
“就像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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