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相济...”林砚秋突然明白过来，“阳笛‘引生’会催生尸蛊，阴笛‘镇魂’能吸引虫群，这根本不是什么法器，是古代方士用来控制蛊毒的工具！”
周野的身体剧烈抽搐，他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竖瞳里闪过一丝清明：“是...是徐福的算计...他把我们当成养蛊的容器...”他的指甲深深掐进陈默的甲胄，黑血顺着指缝渗出，“双笛共振不是为了开启什么，是为了让尸蛊在活人体内完成蜕变...”
镇魂笛的嗡鸣声突然变调，周野手臂上的包块开始破裂，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豸。这些虫豸落地后没有四散逃窜，反而顺着地面的青铜纹路往漩涡爬去，在边缘组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圆环。
陈默突然松开手，镇魂笛“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甲胄缝隙中渗出的黑血越来越多，在胸前的兽面纹上汇成小溪。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灰白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挣扎，嘴唇翕动着吐出破碎的字句：“水...水下...还有...”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喉咙，身体剧烈痉挛。我冲过去想扶住他，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陈默体内的甲胄突然自行崩解，甲片飞溅的瞬间，无数黑虫从他胸腔里涌出，在空中组成一支骨笛的形状，随即俯冲而下，钻进青铜漩涡里。
陈默的身体软倒在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具覆盖着白霜的干尸。赵小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干尸，整具尸体就化作了灰烬，只留下半支白骨笛躺在灰烬里，正是刚才陈默握着的那支镇魂笛。
周野瘫坐在地，脖颈处的紫痕正在消退，皮下的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看着掌心残留的蓝纹，突然发出神经质的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但他的笑容很快僵住，因为他发现那些蓝纹正在往心脏聚集，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星图。
林砚秋捡起地上的镇魂笛，笛身上的虫形纹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生”字对称的“死”字。她将两支残笛拼在一起，断裂处完美吻合，组成一支完整的骨笛，星图纹路在接口处连成闭环，发出淡淡的白光。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带着疲惫，“阴阳双笛本是一体，被强行拆分后才会产生反噬。周野拿到的‘生’笛催生蛊毒，陈默找到的‘死’笛吸引虫群，只有合二为一，才能中和辐射与蛊毒的力量。”
青铜漩涡突然再次涌动，这次升起的不是水浪，而是无数白骨。这些骨头在漩涡上方组成一座拱桥，桥面上刻着与骨笛相同的星图，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宫殿的剪影，悬浮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赵小胖突然指着漩涡边缘，那里的青铜层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密密麻麻的名字，最上面一行是模糊的“徐福”二字，而最底下一行，赫然是周野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未刻完的空格。
“守夜人不是看守秘密的人。”周野的声音带着绝望，他看着掌心不断收缩的蓝纹星图，“是被选中的容器...每一代守夜人都要经历蛊毒攻心，活下来的人才能进入水下宫殿，完成双笛合一的仪式...”
镇魂笛突然从林砚秋手中飞起，与周野掌心的蓝纹产生共鸣。两道光芒在空中交汇，组成一道通往白骨桥的光柱。漩涡深处传来隐约的钟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苏醒，而那些组成拱桥的白骨，正在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我握紧背包里的工兵铲，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突然意识到我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黑水河底的青铜迷宫不是终点，也不是中转站，而是一座筛选“祭品”的祭坛。而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祭坛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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