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倒灌的轰鸣像巨兽在喉咙里滚动,林砚秋抓住岩壁凸起的瞬间,看见陈默怀里的骨笛正发出幽蓝微光。那抹光顺着水流蔓延,竟在浑浊的黄汤里画出蜿蜒的银线,仿佛有无数条细蛇正顺着笛声游来。
“抓紧!”赵小胖的吼声被浪头拍碎,他反手将罗盘塞进林砚秋怀里,“这水流不对劲,是活的!”
林砚秋低头看去,浑浊的河水中确实翻涌着诡异的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水底穿梭。她忽然想起爷爷留下的笔记里曾提到,黄河古道下藏着“活水脉”,能随节气自行改道,寻常人若是误入,多半会被水流卷进更深的地下。
就在这时,陈默怀里的骨笛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那声音刺破耳膜,震得人头晕目眩。紧接着,原本汹涌的河水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开始疯狂地倒流!
“不好!”赵小胖脸色骤变,“是‘水倒流’!这是要把咱们往回卷啊!”
林砚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身边的人,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河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卷进黑暗中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一道石门的门槛上。
石门后面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绘制着一幅幅诡异的壁画。林砚秋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看去,只见壁画上描绘着一群穿着古装的人正在举行一场祭祀仪式。
祭祀的场地设在一条河边,河中央停泊着一艘巨大的龙舟。龙舟上站着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人,看模样像是一位君王。在他脚下,跪着十几个身穿白衣的祭司,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支骨笛。
“这是……河伯祭祀?”林砚秋喃喃自语。她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据说古代黄河流域的百姓为了祈求风调雨顺,每年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祭祀的对象就是黄河的水神河伯。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挣脱了赵山河的手,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通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语。
“他在说什么?”赵小胖皱着眉头问道。
林砚秋仔细听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在说西夏语,好像是……‘打开黄泉之门’。”
话音未落,陈默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诡异,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黄泉之门……就要开了……”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就在这时,通道地面上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冒出阵阵寒气,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由青石板铺成的阶梯从缝隙中缓缓升起,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深处。
“这是……通往地下河的阶梯?”赵小胖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传说中的黄泉,真的就在这地下河下面?”
林砚秋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在疯狂地转动,显然这里的磁场非常混乱。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他们这辈子遇到过的最诡异、最危险的事情。
“走吗?”赵小胖看着林砚秋,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林砚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那道阶梯:“走。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说完,她率先踏上了阶梯。赵小胖和陈默紧随其后,三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阶梯比想象中要长很多,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他们才到达底部。底部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河,河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河岸边停泊着一艘小船,船上放着三支船桨。林砚秋注意到,船桨的手柄上雕刻着和壁画上一样的图案,显然是为祭祀仪式准备的。
“看来我们得坐船过去了。”林砚秋说道。
赵小胖点点头,率先跳上了小船。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船体,发现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并没有破损的地方。
“上来吧,船没问题。”赵小胖招呼道。
林砚秋扶着陈默上了船,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她拿起一支船桨,刚想划水,却发现陈默突然站了起来。
陈默走到船头,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嘴里又开始念叨起那些奇怪的西夏语。随着他的念叨,周围的雾气渐渐变得浓郁起来,河面上也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他到底在做什么?”赵小胖紧张地问道。
林砚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他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沟通。”
就在这时,河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在里面翻滚。
“不好!是暗流!”赵小胖脸色骤变,“快划!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林砚秋和赵小胖拼命地划着船桨,但小船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住了一样,不停地朝着漩涡的方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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