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点点头，没再追问。离开看守所时，阳光正好，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拿出手机给陈默打了个电话，把地址和时间告诉了他。
“我已经跟警方联系好了，”陈默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带着电流的杂音，“他们会提前在仓库周围布置警力，我跟你一起进去，假装是你的助手。”
“不行，”林砚秋立刻否决，“赵小胖说了要我一个人去，你跟着会引起他的怀疑。你就在外面接应，一旦有情况，立刻带人进来。”
陈默沉默了几秒：“那你一定要小心，随时保持联系，我会在仓库后墙的位置等你。”
挂了电话，林砚秋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觉得很陌生。她从小在城市长大，学的是考古，研究的是冰冷的文物，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卷入这样的事情里——复活、祭祀、血脉……像荒诞的小说，却又真实得让人害怕。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确实有颗小小的痣，是从出生就有的。以前她总觉得不好看，想点掉，现在却觉得，这颗痣像个标记，把她和几千年前的那个女祭司，紧紧连在了一起。
（四）
月圆之夜，乌云散了大半，月亮像个被擦亮的银盘，悬在墨蓝色的天上。废弃仓库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林砚秋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手里拎着个装着工具的箱子，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仓库门口。铁门虚掩着，上面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仓库里比她上次来的时候亮了很多，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火苗在风里摇晃，把周围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地上的麻袋和箱子被清理到了角落，露出光秃秃的水泥地，上面画着个巨大的符号，和骨笛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边缘还用红色的液体涂过，不知道是颜料还是别的什么。
最显眼的是仓库中央的石祭台。祭台有半人高，是用青灰色的石头砌成的，表面打磨得很光滑，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壁画上的女祭司长袍上的图案如出一辙。祭台中央，放着个红布裹着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支骨笛。
更让林砚秋心惊的是，仓库的四周摆满了生锈的铁笼。笼子很大，足够装下一个成年人，栏杆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有些笼子的门开着，里面堆着些破旧的衣服，散发着一股霉味和腥气。
“你来了。”赵小胖的声音从祭台后面传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和壁画上的女祭司穿的很像，只是布料粗糙，一看就是临时做的。
林砚秋转过身，握紧了手里的箱子：“骨笛带来了？”
赵小胖走到祭台前，掀开红布，骨笛在油灯的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笛身上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在阴影里缓缓流动。“当然，”他的眼神痴迷地盯着骨笛，“它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祭祀的咒语呢？”林砚秋不动声色地往门口退了退，手指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和陈默的通话还在保持中。
“不急，”赵小胖突然笑了，嘴角咧得很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们先聊聊吧，林姐。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很久，从骨笛出土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
林砚秋的心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注定的，”赵小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我爸妈的死，骨笛的出现，你的到来……都是安排好的！只有你的血，能让骨笛醒过来，到时候不仅我爸妈能活，那些被骨笛困住的魂灵，也能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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