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阳光恰好落在他眼底,那里像是落满了星星,亮得让她移不开眼。
“砚秋,”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管是骨笛的诅咒,还是以后可能遇到的任何危险,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不怕。我想一直保护你,不止是朋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展厅里的脚步声、说话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林砚秋的眼里只剩下他认真的脸。她想起在溶洞里,他背着她在黑暗中奔跑,后背的血透过衬衫渗出来,滴在她手背上;想起石室坍塌时,他把她紧紧护在身下,碎石砸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想起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他总是第一时间把她抱进怀里,说“有我在”。
那些细碎的、温暖的、惊心动魄的瞬间,像散落的珠子,被他此刻的话串成了项链,轻轻挂在了她的心上。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心里太满,满得像要溢出来。林砚秋看着他紧张得微微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笑着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陈默,我也是。”
陈默愣住了,眼里的惊讶慢慢变成巨大的欣喜,像被点燃的星火,瞬间燎原。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脸颊的眼泪,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我……”他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最后只是用力把她拥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结实,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她记忆里所有安心的味道重合。林砚秋把脸埋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在为她的心跳伴奏。展厅里的骨笛古曲还在继续,清越的笛声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尘埃落定。
(三)
不知抱了多久,陈默才松开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去喝杯咖啡?博物馆顶楼的咖啡馆,视野很好。”
林砚秋点头,脸颊还在发烫。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放松地回握住他。他的手掌很暖,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两人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玻璃墙,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林砚秋数着楼梯的台阶,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
快到顶楼时,一个穿着军绿色工装的男人突然从楼梯拐角冲了出来,肩上扛着个巨大的工具箱,差点撞到林砚秋。陈默眼疾手快地把她往身后拉了一把,自己则被工具箱的边角蹭到了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连忙停下脚步,把工具箱卸下来,露出一张晒得黝黑的脸,额头上全是汗,“没看路,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陈默皱眉看了眼被蹭到的胳膊,那里很快红了一片,“下次注意点。”
“一定一定!”男人连连点头,目光落到林砚秋脸上时,突然“咦”了一声,“你是……林砚秋老师?”
林砚秋愣了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眼很周正,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有些眼熟。
“我是周野啊!”男人爽朗地笑起来,“去年在黑水河遗址,你们考古队租的我们工程队的设备,我给你们送过发电机!”
林砚秋这才想起来。去年夏天,黑水河遗址突然停电,是工程队派了个小伙子送来了柴油发电机,还帮他们检修了线路,忙到半夜,临走时还塞给她两个热乎乎的烤玉米。
“周野?”她也笑了,“记得记得,谢谢你当时帮忙。”
“客气啥!”周野挠了挠头,目光在她和陈默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笑开了,“你们也来博物馆?我是来送维修材料的,顶楼咖啡馆的空调坏了,我们来修。”
陈默的眉头微微舒展,语气缓和了些:“辛苦了。”
“不辛苦,为人民服务嘛!”周野咧嘴笑,指了指陈默,“这位是……陈默老师吧?去年听林老师提起过你,说你是考古队里最靠谱的人。”
林砚秋的脸又热了,偷偷掐了掐陈默的手心。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们这是……”周野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的工具箱,恍然大悟般拍了下大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约会了!我先上去干活,不耽误你们了!”
他扛起工具箱就要走,又突然停下,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林砚秋:“对了林老师,这个给你。上周整理仓库时发现的,是去年你们落在发电机上的,看着像份很重要的图纸。”
林砚秋接过信封,摸起来厚厚的。她记得去年确实丢过一份黑水河遗址的土层剖面图,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是落在了发电机上。
“太谢谢你了!”她真心实意地说。
“小事儿!”周野摆摆手,扛起工具箱噔噔噔地上楼了,背影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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