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突然蹲下身,在矿警骸骨的裤腿里摸出个小铁盒。打开时,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条,是用铅笔写的,字迹已经模糊:正国兄用自己的骨血护住婴儿,我守着暗室,等阿月的魂魄归来...骨笛不能响,一响,所有被养在骨茧里的冤魂都会出来...
他们不是祭品。林砚秋的眼泪掉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爷爷是自愿的,他用自己的处子心脉镇压骨笛,不让它响...
话音刚落,骨笛突然自己响了起来。调子凄厉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暗室的岩壁开始渗出血水,那些昨天被他们在穴洞里见过的根须,正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根须末端的肉瘤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
是老张的魂魄在吹笛!周野掏出银戒扔给陈默,用你的血!你手背上有守茧人的印记,能镇住它!
陈默没多想,抓起骨笛就往自己手背上按。骨笛的尖端刺破皮肤,字疤痕突然爆开,暗红色的血顺着笛身流进去,骨笛的调子戛然而止。可那些根须却像疯了样扑过来,刘梦突然把合二为一的玉佩贴在岩壁上,字发出金光,根须碰到光就化作黑烟,发出凄厉的惨叫。
暗室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骨笛上的纹路慢慢褪去,露出里面洁白的骨头——那是阿月的腿骨,上面还留着小时候摔断过的痕迹,和档案室照片里她瘸着腿跑的样子对上了。
林砚秋蹲在婴儿尸骨旁,轻轻把骨笛取出来。小手里的半块玉佩已经和刘梦的拼在了一起,现在正躺在她的掌心,温温的,像有心跳。他们终于能安息了。她把骨笛放在婴儿尸骨旁边,再也不会有人用你们养骨笛了。
陈默的手背还在流血,林砚秋掏出老板娘给的碘伏,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伤口。棉签碰到皮肤时,他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疼吗?她抬头问,看见他的耳朵又红了,和刚才在镇上给她买糖葫芦时一样。
不疼。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声音很轻,我爸说,守茧人的血能镇邪,原来真的有用。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刚才在老中医那儿,看见这个觉得好看,就买了。
是个桃木小梳子,梳齿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林砚秋接过来时,梳子柄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她突然想起穴洞里他扑向骨茧裂缝的样子,黑血溅在他脸上,他却死死拽着矿难记录册,说这是证据。
周野靠在暗室门口抽烟,烟卷的火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刘梦走到他身边,看见他手里捏着张照片,是刚才在骸骨口袋里找到的——周明的父亲和陈默的爷爷站在矿洞门口,手里各举着串糖葫芦,背景里有个梳麻花辫的姑娘,正踮脚往矿洞里看。
周明说,他爹临终前让他找字玉佩。周野把烟掐灭,现在找到了,他应该能放心了。他突然笑了笑,我爸还说,当年我爷爷总抢陈默爷爷的糖衣吃,抢了一辈子,最后把命也抢着给他挡了块落石。
刘梦摸着胸前的玉佩,字的纹路里似乎有水流声,像黑水河的水正顺着地脉淌过来。她想起旅馆老板娘说的,今晚的月亮是圆的,而老张的磁带里说明日月圆,始骨母本即可大成——原来他们刚好赶在骨笛大成的前一夜,阻止了这一切。
走出矿洞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黑水河的晨雾又开始弥漫,石桥上的青苔沾着露水,踩上去软软的。陈默把最后一点艾草点燃,青烟飘向矿洞入口,像在给那些安息的魂魄引路。
回去睡一觉吧。他对林砚秋说,把桃木梳子塞进她手里,睡醒了,皮影戏说不定还能再看一场。
林砚秋握着梳子,突然想起他昨晚踮脚给她够红灯笼的样子,灯笼晃啊晃的,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突然笑了,声音很轻,却像驱散了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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