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着河岸往下游走去,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两米。脚下的路面变得湿滑,不时能看到散落的黑色藤蔓,藤蔓上的花苞都半开着,露出细小的牙齿,像是在等待猎物。
“你们听,有声音。”刘梦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雾中传来“滴答”的水声,还有“咯吱咯吱”的木头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水塔上走动。
林砚秋握紧骨笛,放慢脚步:“小心点,水塔下面可能有陷阱。”
走近水塔,他们才发现水塔的底部被改造成了一个简陋的小屋,屋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门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藤蔓,藤蔓的顶端正对着他们,花苞缓缓张开,像是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老板应该在里面。”周野用登山杖推开屋门,一股浓郁的腐味扑面而来。屋里的景象让四人倒吸一口凉气——地上铺着一层黑色的藤蔓,藤蔓上躺着几个模糊的人影,都是附近的村民,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皮肤下有黑色的纹路在游动,双眼浑浊,显然已经被邪祟寄生。而屋中央的木架上,绑着老板,他的身体被藤蔓紧紧缠绕,只有头部露在外面,眉心处插着一根黑色的藤蔓,藤蔓的顶端正往他的脑子里钻。
“住手!”林砚秋立刻吹响骨笛,白光直射木架上的藤蔓。藤蔓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从老板的眉心处拔出来,在空中挥舞着,朝着林砚秋袭来。
屋角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来。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着青铜面具碎片的权杖,权杖上缠绕着黑色的藤蔓,与之前半人半鱼怪物的权杖一模一样。“守护者的后人,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有沙子在喉咙里摩擦,“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你是谁?”林砚秋的骨笛越握越紧,暗红色的纹路变得更加鲜艳,“是你在操控邪祟的残魂?”
斗篷人没有回答,只是挥动了一下权杖。地上的藤蔓突然活过来,缠住村民的身体,将他们往林砚秋的方向推。村民们发出“嗬嗬”的怪响,伸出手朝着林砚秋抓来,他们的指甲里还沾着黑色的汁液,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别伤害他们!”刘梦大喊着,想要躲开村民的攻击,却被一个村民抓住了胳膊。村民的手冰凉刺骨,指甲深深掐进刘梦的皮肤里,黑色的汁液顺着伤口渗进去。刘梦只觉得一阵眩晕,眼神开始涣散,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刘梦!”林砚秋立刻转身,骨笛的白光直射刘梦的眉心。刘梦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快速退去,她松开抓住村民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如纸。
“没用的。”斗篷人冷笑着,权杖再次挥动,“黑水河的水里到处都是邪祟的残魂,只要你们碰到水,就会被寄生。你们以为封印了本体就没事了?太晚了,残魂已经扩散到整个黑水河,很快,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变成我的傀儡!”
周野突然冲向斗篷人,登山杖朝着他的胸口挥去。斗篷人侧身躲开,权杖一挥,一根黑色的藤蔓从地上冒出来,缠住周野的脚踝,将他绊倒在地。藤蔓顺着周野的腿往上爬,很快就缠住了他的腰,倒刺刺破他的皮肤,黑色的汁液渗进去。周野只觉得一阵剧痛,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越来越沉重,像是被灌了铅。
“周野!”陈默立刻掏出瑞士军刀,冲过去砍断缠绕在周野身上的藤蔓。可藤蔓刚被砍断,又有新的藤蔓从地上冒出来,缠住陈默的手腕。陈默用力挣扎,却被藤蔓拖倒在地,手腕上的伤口渗出黑色的血珠,很快就染红了衣袖。
林砚秋看着倒下的周野和陈默,又看了看旁边脸色苍白的刘梦,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一旦退缩,所有人都会变成傀儡。她握紧骨笛,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笛身上。骨笛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暗红色的纹路变成了金色,与眉心的印记遥相呼应。
“血脉为匙,骨笛为锁,以心为祭,封印万邪!”林砚秋大声念出卷轴上的咒语,骨笛的金光直射斗篷人。斗篷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开始剧烈抽搐,斗篷下的皮肤快速腐烂,露出里面黑色的骨骼,骨骼上缠绕着浓郁的黑雾,正是邪祟的残魂。
“不!我不会就这样消失!”残魂发出凄厉的嘶吼,黑雾猛地冲向林砚秋,想要钻进她的身体。林砚秋立刻吹奏起封印旋律,金光将黑雾紧紧包裹,缓缓吸入骨笛中。残魂在金光中痛苦地扭曲着,黑雾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失在骨笛里。
随着残魂的消失,地上的藤蔓开始枯萎,村民们的身体不再抽搐,皮肤下的黑色纹路也渐渐退去。周野和陈默身上的藤蔓松开,他们踉跄着站起身,脸色苍白,却已经恢复了理智。刘梦也走过来,扶住林砚秋的胳膊,声音带着后怕:“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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