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依次走进通道,通道里的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摸他们的皮肤。走出通道的瞬间,他们都愣住了——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向日葵花田,只是所有的向日葵都是黑色的,花盘倒转,花瓣上缠着黑色藤蔓,和当初匿名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里就是镜中界的骨冢外围。”林砚秋握紧骨笛,金纹里透出的光芒指向花田深处,“李教授的气息就在前面。”
四人朝着花田深处走去,黑色的向日葵花盘随着他们的脚步转动,像是在盯着他们。走了大概十分钟,花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的骨冢——无数具骸骨堆成了一座山,山顶有一个祭坛,上面放着引魂镜的最后一块碎片,碎片泛着黑色的光芒,照在骸骨上,让它们微微晃动。
而祭坛旁边,刘梦被绑在一根骨柱上,她的手腕和脚踝都在流血,鲜血顺着骨柱流到祭坛上,滋养着引魂镜碎片。李教授则被绑在另一根骨柱上,已经陷入了昏迷,他的胸口还插着之前的引魂镜碎片,黑色的藤蔓从碎片里长出来,缠着他的身体。
“刘梦!”陈默想要冲过去,却被林砚秋拦住。她盯着祭坛周围的地面,上面画着和还魂阵相似的纹路,只是更大,更复杂——是献祭阵,“不能靠近,那是献祭阵,只要有人踏进阵里,就会被当成祭品,激活引魂镜碎片。”
刘梦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身体还不能动。“砚秋……小心……邪祟的本体……在祭坛下面……”她的声音虚弱,“献祭阵需要三个人的血……李教授和我……还差一个……”
话音刚落,祭坛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咆哮,黑色的雾气从祭坛的缝隙里涌出来,里面裹着无数只黑色的眼睛,盯着他们。“还差一个祭品。”雾气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林砚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骨笛的秘密吗?只要你走进献祭阵,我就告诉你所有真相。”
林砚秋的身体突然一震,骨笛的金纹开始闪烁——这个声音,她在阴山古墓里听到过,是当初守护骨笛的邪祟的声音!“你是向阳族的祭司。”林砚秋握紧骨笛,“当年你被水煞吞噬后,怨念留在了引魂镜里,变成了邪祟,对不对?”
雾气里的声音沉默了几秒,然后大笑起来:“没错。当年向阳族的人背叛了我,把我当成祭品献给了水煞,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雾气突然凝聚成一道人影,穿着向阳族祭司的服饰,脸上戴着倒转的向日葵面具,“林砚秋,你手里的骨笛,是用我族人的骸骨做的,你用它们来对付我,不觉得可笑吗?”
林砚秋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骨笛的金纹开始褪色。她知道,祭司说的是真的,可她不能退缩——如果她放弃了,刘梦和李教授就会被献祭,水煞也会回到现实,毁掉整个城市。
“可笑的是你。”林砚秋的声音坚定如铁,金纹在她掌心重新亮起微光,“用族人的骸骨复仇,用无辜者的魂魄滋养怨念,这才是对向阳族最大的背叛!”她突然将骨笛横在唇边,这次没有吹“镇邪曲”,而是奏起了一段从未听过的旋律——那是她在阴山古墓的石壁上见过的符号,当时只觉得熟悉,此刻被骨笛的力量唤醒,竟带着一丝悲悯的震颤。
祭坛下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滚,祭司的人影发出刺耳的尖啸:“你怎么会奏‘安魂曲’!这是只有向阳族祭司才能掌握的旋律!”他的面具开始龟裂,露出下面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不可能……你和向阳族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砚秋也愣住了,她只是下意识地吹奏,却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反应。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陈默已经趁机绕到祭坛侧面,将金蕊向日葵花粉撒向绑着刘梦的骨柱。花粉接触到黑色藤蔓的瞬间,藤蔓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枯萎,刘梦手腕上的伤口也停止了流血。
“我也不知道。”林砚秋趁机加大“安魂曲”的力度,金芒顺着骨笛蔓延,在祭坛周围织成一张光网,“但我知道,你的怨念该结束了。”
光网落下的瞬间,祭坛下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哀嚎,黑色雾气里的眼睛纷纷碎裂,化作点点黑灰。祭司的人影踉跄着后退,他身上的服饰开始风化,露出的皮肤下,竟缠着无数细小的骨笛碎片——那是历代向阳族祭司的骸骨,被他的怨念束缚,成了复仇的工具。
“不!我还没报仇!”祭司突然扑向林砚秋,手里的引魂镜碎片泛着刺眼的黑光,“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让水煞大人回来!”
周野立刻掏出特制手枪,子弹精准地击中引魂镜碎片。碎片“咔嚓”一声裂开,黑色光芒瞬间黯淡。可祭司却没有停下,他张开双臂,身体开始膨胀,无数黑色藤蔓从他体内涌出来,朝着骨冢里的骸骨缠去——他要吸收所有骸骨的力量,强行激活献祭阵!
“快毁掉引魂镜碎片!”刘梦挣脱了最后一丝藤蔓,跌跌撞撞地跑到祭坛边,指着上面的最后一块碎片,“只要碎片碎了,献祭阵就会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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