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天气骤然转冷。一个周六的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但空气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凉意。
平时总是准时起床做早餐的林南笙,今天却罕见地没了动静。陈向北自己弄了点吃的,等到快十点,还不见她出来,心里有点犯嘀咕。以他对林南笙的了解,她不是个爱睡懒觉的人。
他走到她次卧门口,敲了敲门:“林南笙?没事吧?不舒服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林南笙带着浓浓睡意、有点沙哑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传来:“……没……就是……好冷……不想起……”
陈向北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原来不是生病,是天冷赖床!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在他印象里,林南笙总是自律、清淡、甚至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突然展现出这种符合天气规律的、带着点小惰性的“凡人”一面,让他觉得她更加生动可爱,也更真实接地气了。
他隔着门,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纵容的笑意:“行吧,懒虫那你接着睡,早饭我给你放微波炉里,醒了自己热。”
临近中午,阳光已经把房间晒得暖烘烘的,林南笙才终于战胜了被窝的魔力,给自己鼓了鼓气,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洗漱完,吃着陈向北留在微波炉里的、虽然有点凉了但味道还不错的蛋炒饭,她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毛茸茸的、毫无线条可言的居家服,意识开始有些涣散地想着:是不是……也该稍微打扮一下?
这个念头像一缕轻烟,飘过就散了。她回到房间,也只是象征性地涂了层护肤品,然后就感觉那点微弱的动力彻底耗尽。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最舒适的状态,像只晒太阳的猫一样,再次窝回了客厅的沙发里,抱着抱枕,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陈向北下午回来,推开客厅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林南笙蜷在沙发里,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均匀。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心想这懒虫怎么又睡了?别是早上真不舒服吧?
他弯下腰,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想试试温度。他的手指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微凉,还隐约沾染着之前抽过烟的淡淡烟草味。
就是这混合着微凉和烟草味的一触,让睡梦中的林南笙微微蹙了下眉,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那丝烟味虽然很淡,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她敏感的神经,让她本就有些涣散的精神更加蔫了几分,却没完全清醒,只是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陷入了昏睡。
陈向北确认她没发烧,松了口气,没太在意她的小动作,只觉得她睡得像个小孩子。
时间滑向傍晚,室内的暖意渐渐被暮色取代。两人都懒劲上头,默契地谁也不想动手做饭。几乎同时,两人从各自的位置抬起头,目光对上。
“火锅?”陈向北挑眉。
“好。”林南笙言简意赅地同意,从沙发上爬起来,还是觉得有点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出门前,林南笙脚步顿了一下,对陈向北说:“等一下,我买点东西。” 她小跑进路边一家凉茶铺,过了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两杯东西。
她将其中一杯深褐色、一看就很苦的广式凉茶塞到陈向北手里:“给你的,清热祛湿,清肺。” 语气不容拒绝。
然后自己捧起了另一杯看起来正常多的柠檬茶:“我得喝点清新的的提提神。”
陈向北看着手里那杯“良药”,苦着脸,但心里却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点管束意味的关心而微微一暖,嘴上抱怨着“这玩意苦死了”,却还是老老实实接了过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捧着“续命”的茶饮,一个握着“养生”的苦茶,朝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店走去。
店里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他们正涮着毛肚,讨论着哪种蘸料最好吃,忽然听到有人打招呼:“向北哥?这么巧!”
抬头一看,是陈向北公司同部门的一个年轻同事,也和几个朋友来吃饭。
同事的目光好奇地在陈向北和林南笙之间转了转,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陈向北正想开口介绍“这是我室友”,林南笙却抢先一步,放下筷子,露出一个非常自然得体的微笑,对那同事说:“你好,我是他姐姐。” 语气那叫一个坦然。
陈向北差点被一口辣椒油呛到,震惊地扭头看林南笙。林南笙趁同事没注意,朝他飞快地眨了下眼。
同事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姐姐啊!我说呢,向北哥藏得挺深啊!姐姐好姐姐好!”
同事寒暄了几句就走了。陈向北立刻凑过去,压低声音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姐姐?林南笙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南笙夹起一片肥牛,慢条斯理地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说室友多麻烦,还要解释半天。姐姐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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