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从面包店回来,林南笙仿佛被注入了新的能量,生活被清晰地分割成两部分:白天在面包店实践,晚上则挑灯夜战,系统学习德语。
周延是她最坚实的后盾。他不仅为她找到了一位经验丰富、耐心十足的德语家教,每周上两次课,还细心地在她手机里安装了德语学习APP,并将家里的便利贴都换成了德语单词,贴在冰箱、镜子、床头,让她随时随地都能浸染在语言环境里。
某个周末的下午,周延在书房处理工作,隐约听到客厅传来念念有词的声音。他悄悄探头,发现林南笙正对着空气,表情认真地练习德语对话,一只手还比划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延觉得可爱极了,偷偷拿出手机录了一小段视频,顺手发给了家族群,附言:“看我家笙笙多用功。”
周延妈妈立刻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心疼:“阿延,南笙跟着你漂洋过海不容易,你看她多努力,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太累了!” 周延看着不远处又开始跟单词“搏斗”的妻子,心中软成一片,郑重回道:“妈,我知道。我心疼她。”
他深知她为自己付出了多少,这份支持与懂得,化作了更细致的关怀。
面包店成了她绝佳的语言实验室。托马斯太太和苏珊成了她免费的听力与口语陪练。她会认真听顾客的点单,努力分辨那些曾经觉得模糊不清的音节。从最初只会说“Guten Tag”(你好)和“Danke”(谢谢),到三个月后,她已经能流利地说出:
“Einen Moment bitte, ich hole die Frische aus dem Hinterzimmer.”(请稍等,我去后厨拿新鲜的。)
“M?chten Sie eine Tüte? Das kostet zehn Cent extra.”(您需要袋子吗?需额外支付十欧分。)
周延在家也会主动和她进行简单的德语对话。每晚睡前,变成了他们的“德语角”时间。
“Schatz, was hast du heute gelernt?”(宝贝,今天学了什么?)周延会用他低沉的嗓音问她。
林南笙会努力组织语言,磕磕绊绊地分享:“Ich habe... Modalverben gelernt. K?nnen, müssen, wollen...”(我学了情态动词……能,必须,想……)
尽管语法有时混乱,发音也未必标准,但周延永远是她最耐心的听众,总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轻轻吻她一下作为奖励:“Sehr gut!”(非常好!)
学习德语成长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充满了令人捧腹的趣事和偶尔的挫折。
有一次,她想对一位常来的老奶奶表达“这面包看起来很新鲜”(Das Brot sieht frisch aus),结果一紧张,说成了“Das Brot sieht früh aus”(这面包看起来很早)。老奶奶愣了一下,随即和蔼地笑了,帮她纠正了发音。
还有一次在家,她想让周延递给她“盐”(Salz),却口误说成了“Salat”(沙拉)。周延故意把一整盆蔬菜沙拉推到她面前,促狭地问:“老婆,现在是想吃沙拉吗?”弄得林南笙又羞又恼,扑过去捶他。
周延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用德语低语:“Ich liebe dich.”(我爱你。)
林南笙心里的那点小恼火瞬间被甜蜜取代,也轻声回应:“Ich liebe dich auch.”(我也爱你。)
周延凝视着她,认真地说:“Du bist das M?dchen mit dem sch?nsten Deutsch, das ich je geh?rt habe.”(你是我听过说德语最好听的女孩。)
林南笙眼神瞟他,分明在说“又在拍马屁”,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转身蹦到沙发上,打开一部德国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
看着看着,她便自然地头枕在周延的大腿上。周延一只手轻抚她的发丝,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电影是全德语对白,周延会偶尔按下暂停,为她解释其中的文化背景或复杂的台词。看到动情处,林南笙轻声感叹:“和平真的很重要。” 当电影画面切换到男女主角的深情时刻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周延缓缓低头,吻住她。
一吻结束,周延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林南笙,她动情的样子格外迷人,嘴唇微肿泛着水光,眼神还有些迷离。他喉结滚动,正想将这个吻加深,顺势进行到下一步……
林南笙却忽然狡黠一笑,微微偏开头,用手轻轻抵住他靠近的胸膛,用带着点小得意、略显生硬的德语清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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