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后,陈向北陷入了混乱的梦境。梦里,他重生后与林南笙的一切甜蜜、挣扎、确定关系乃至昨夜的缠绵,都如同镜花水月,在他眼前寸寸碎裂。他拼命地想抓住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退着远离,眼神空洞,仿佛从不认识他。
“笙笙——!”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冷汗涔涔。
黑暗中,感官逐渐回归。怀里真实的温软触感,鼻尖萦绕的熟悉馨香,让他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是梦……幸好是梦。他心有余悸地低下头,在模糊的光线中确认林南笙安然地睡在他臂弯里,呼吸清浅。
他几乎是虔诚地、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环住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以此来驱散梦境带来的巨大恐慌。
睡梦中的林南笙似乎感受到了这过于用力的拥抱和触碰,无意识地蹙起秀气的眉头,发出一声带着浓浓睡意和沙哑的嘤咛,像是在抗议:“不要……不行了……”
这声模糊的呓语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陈向北内心最不安的地方。他立刻僵住,动作变得无比轻柔,像是触碰易碎的珍宝。他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鬓发,用气音一遍遍哄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恳求:“好,不要了,不要了……笙笙乖,睡吧……” 他害怕,害怕自己昨晚的失控和“变态”行径,会让她从此对这件事产生阴影,畏惧他的靠近。
林南笙真正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明晃晃地宣告着此刻已是中午。
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和某个地方的异样感,让她瞬间忆起了昨晚的疯狂。记忆的最后,是灭顶的浪潮和……失去意识?
她脸颊爆红,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陈向北不在。
一种混合着羞赧、些许委屈和巨大疲惫的情绪笼罩了她。她试着动了一下,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尤其是腰腿,酸软得不像自己的。她小声吸了口气,心里有点埋怨那个罪魁祸首,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短暂的清醒耗尽了力气,沉重的眼皮再次阖上,她几乎立刻又陷入了昏睡。
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陈向北紧紧抱着她,手臂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深切的恐惧,反复说着:“不要去……笙笙,不要去……”
林南笙在梦里很困惑,她想去哪里?她哪儿也不想去啊。她只是想待在他身边。
这个梦轻飘飘的,没有逻辑,却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安。
她是被轻柔的触碰唤醒的。再次睁开眼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落在额头上的、小心翼翼的亲吻,然后发现自己重新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陈向北不知何时回来了,正侧躺着,静静地看着她。
“醒了?”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和观察,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只做错了事等待主人反应的大型犬。
林南笙看着他,昨晚的记忆和身体的酸痛再次清晰起来,她下意识地就想往被子里缩,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怯意和疲惫。
陈向北的心瞬间揪紧了。他连忙收拢手臂,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环着她,语气放得又软又低,带着十足的卖乖和检讨:“还很难受吗?对不起,笙笙,我昨晚……太混账了。” 他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但还是老实交代,“我买了药,也……帮你涂过了。还疼不疼?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做,或者点外卖?”
他一连串的问题和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她嫌弃的样子,奇异地安抚了林南笙心里那点害怕和委屈。她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满脸的忐忑,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的,带着刚醒的软糯和一丝控诉:“……累。”
听到这个字,陈向北立刻表态,语气坚决:“今天就在床上休息,哪儿都不去!我陪你。” 他伸手,极其轻柔地帮她按摩着后腰,动作笨拙却无比认真,“这里酸吗?我帮你按按。”
林南笙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热和力度适中的揉按,身体的酸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她放松下来,在他有节奏的按摩中,再次阖上眼,低声嘟囔了一句:“……想吃甜的。”
陈向北立刻如蒙大赦,眼睛都亮了,连忙应道:“好!我马上点你最爱的小蛋糕。” 他俯身,在她发间落下一个个轻吻,“老婆,你真好。”
接下来的两天,陈向北彻底践行了“终极忠犬”的准则。
林南笙几乎是被他抱着行动。他变着花样熬煮营养粥和小菜,温度适口了才一勺勺喂给她。
他所有的亲密举动都止步于拥抱和落在额头、发顶的轻吻。就连晚上睡觉,他也只是从身后拥着她,手臂规规矩矩地环在腰间,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每次想靠近她,都会先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询问,仿佛在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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