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岛的风渐渐褪去了寒意,向日葵花田迎来了盛放期,金黄的花盘朝着天光舒展,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书葵站在花田边缘,手里攥着那颗从饕龙岛带来的种子,看着不远处 TOTO 正弯腰整理埋种用的木铲,心里的最后一点芥蒂,像被风吹散的雾气,渐渐消散。
前几天,她在回廊尽头看到 TOTO 拖着虚弱的身体,坐在花田旁的石阶上,对着刚埋下的种子轻声说着 “如果后悔了,就早点回来”,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 TOTO 为了保护她,在试炼里强撑魔力的模样,想起 TOTO 床边那罐她送的向日葵花瓣,早已被熬成了安神的花露,罐底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她走过去,在 TOTO 身边坐下,声音很轻,却带着释然:
“对不起,之前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TOTO 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温柔的笑意: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强迫你面对过去。”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书葵把手里的种子递到 TOTO 面前,
“等你康复了,我们一起把它种在花田旁边吧,我想看着它发芽、开花。”
TOTO 接过种子,指尖触到种子粗糙的种皮,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空岛的救赎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花田里的种子,需要耐心等待,才能等到发芽的那天。
从那天起,书葵便常常来 TOTO 的小屋帮忙。她会帮 TOTO 整理埋种的记录 —— 每一颗种子的埋葬时间、位置,还有埋下时种子主人的零星信息,都被 TOTO 仔细记在本子上;
她也会帮 TOTO 采摘向日葵花瓣,熬制成安神的花露,看着 TOTO 喝下后,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今天清晨,TOTO 靠在窗边,看着书葵认真记录的模样,突然开口:
“书葵,你愿意…… 试着接替我的工作吗?”
书葵手里的笔顿了顿,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
“接替你的工作?埋种人吗?”
“嗯。”
TOTO 点了点头,声音带着认真,
“我的魔力还需要很久才能恢复,而空岛不能没有埋种人。你很细心,也懂得尊重每一个灵魂,我相信你能做好。我会在旁边辅导你,教你怎么记录,怎么和种子‘对话’—— 其实埋种不只是把种子放进土里,还要记住它们的故事,等它们后悔时,能帮它们找到回去的路。”
书葵看着 TOTO 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窗外的向日葵花田,想起那些埋在花田里的灵魂,想起自己曾经也差点变成其中一颗种子,心里渐渐有了决定。
她握紧手里的笔,轻轻点头:
“好,我愿意。”
接下来的日子,TOTO 开始耐心辅导书葵。她教书葵怎么辨别种子的 “状态”—— 有些种子埋下去后,会在土壤里发出微弱的光芒,那是还在犹豫的信号;
有些种子则会变得冰冷,那是彻底放弃的征兆。她还教书葵怎么在埋种时,轻声诉说 “如果后悔了,就早点回来”,
不是形式上的话语,而是带着真诚的祝福,给那些绝望的灵魂,留一点回去的希望。
书葵学得很认真,她会把 TOTO 教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本子上,甚至会在埋种时,提前在心里演练好几遍要说的话。
TOTO 看着她的模样,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 书葵懂得心疼每一个受伤的灵魂,这是埋种人最珍贵的品质。
这天午后,空岛的传送阵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按照空岛的规矩,只有对生命失去意义的人,才会被传送至此,而这是书接替工作后,空岛迎来的第一位 “客人”。
书葵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看向 TOTO。TOTO 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别怕,跟着你的心走就好。”
书葵深吸一口气,朝着传送阵走去。传送阵的光芒散去后,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那里,头发有些凌乱,眼底满是疲惫,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钱包,钱包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情侣挂件,已经有些褪色。
“你好,我叫林晚。”
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书葵走到她身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你好,我是书葵,现在是空岛的埋种人。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
林晚跟着书葵走到花田旁的石阶上坐下,看着眼前盛放的向日葵,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的故事,像一本写满委屈的书,慢慢在书葵面前展开 ——
林晚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父母常年争吵,很少关心她,所以她一直渴望被爱。
长大后,她遇到了第一个男朋友,对方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愿意掏心掏肺地付出,可最后却发现,对方只是把她当成排遣寂寞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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