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花田的秋风吹得叶片沙沙响,书葵蹲在小白的花苗旁,指尖拂过那层细密的绿绒毛——
这株花苗自从小白化作种子后,总朝着藏书阁的方向生长,像在默默等什么。
直到传送阵突然亮起怯生生的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微弱,像个怕被发现的小影子。
光芒散去时,穿蓝色校服的小男孩缩在原地,书包带拽得指节发白,袖口沾着泥土,眼睛红得像刚揉过的樱桃。
他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憋着不肯掉,活像只受了惊又强撑着的小兽。
“你好呀,我叫书葵。”书葵放轻脚步走过去,声音软得像,“这里是空岛,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满……姥姥以前叫我小满。”
小男孩的声音细若蚊蚋,手指还在抠书包侧面磨破的网兜——那里露着半截褪色的狗绳,绳头的小铃铛锈得发暗,却被擦得发亮。
TOTO刚从屋里走出来,翅膀上的羽毛还沾着晨雾的湿意,一眼就看出小满的不对劲。
“遇到难过的事了?”
她轻声问,指尖泛着淡金光晕,悄悄扫过小满紧绷的后背,替他卸去几分紧张。
小满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砸在鞋尖上,砸出小小的湿痕。他抽抽搭搭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爸妈是街上爱耍帅的“精神小伙”,当年意外有了他,生下来没抱过几次,就把他扔给了姥姥。
姥姥用老辈人的法子疼他,却总把关心裹在“否定”里——他考了九十分,姥姥会皱着眉说“怎么不冲一百,是不是又偷懒”;
他帮着扫院子,姥姥会夺过扫帚说“扫得乱七八糟,不如我自己来”。
可姥姥会在他放学回家时,把温在灶上的红薯塞给他;会在他夜里踢被子时,悄悄帮他掖好被角,那些藏在严厉背后的温柔,是他童年里唯一的光。
三个月前,姥姥突发心脏病走了。
爸妈不情不愿地把他接回了家,却根本不会照顾孩子——每天只顾着跟朋友出去飙车、打游戏,冰箱里永远只有泡面和可乐;
偶尔在家,也总嫌他“碍事”:他写作业时,他们嫌笔尖沙沙响吵到打游戏;
他想分享学校里的趣事,他们会不耐烦地挥手说“别烦我,忙着呢”;甚至他不小心打翻水杯,都会被骂“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有什么用”。
上周他在巷口捡了只流浪小狗,软乎乎的,眼睛像黑葡萄,他想把小狗带回家做伴,却被爸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养你已经够费劲了,还带只野狗回来添乱!”
爸爸一脚踢开小狗,妈妈则把阳台的旧笼子拖了出来,
“今天就让你们俩一起反省,看看以后还敢不敢乱捡东西!”
笼子小得可怜,小满蹲在里面,膝盖顶得生疼,小狗吓得缩在他脚边直发抖。
他抱着小狗,听着爸妈在屋里哈哈大笑打游戏,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累赘。
“我是不是真的很碍事?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对?”
小满说着,眼泪又涌了上来,
“后来我趁他们出门,抱着小狗跑了出来,跑着跑着……就到这里了。”
书葵听得心口发紧,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母忽视的日子,那种“我不值得被爱”的自我否定,像藤蔓一样缠得人喘不过气。
她刚想开口安慰,却突然瞥见不远处小白的花苗——不知何时,花苗的叶片竟蔫了下来,
边缘泛着淡淡的枯黄,更奇怪的是,叶片上原本细密的绿绒毛,正慢慢变成雪白的、像动物皮毛一样的软毛。
“小白?”书葵连忙跑过去,指尖刚碰到叶片,就听见一个软软的、带着点奶音的声音:“书葵……我听见他的话了,我想陪他。”
紧接着,花苗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白光散去后,一只覆着薄白毛的小狗站在原地——正是曾经留在空岛的小白。
它甩了甩尾巴,眼睛亮得像星星,朝着小满的方向跑了过去:“你别难过啦,我陪你玩好不好?”
小满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看着会说话的小白,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你会说话?”
“当然啦!”
小白蹲在小满面前,尾巴摇得更欢了,
“我叫小白,是空岛的‘小守护者’哦。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一点都不碍事,是他们不懂珍惜你。”
小满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这是他来到空岛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小白的背,小白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看,你摸起来好温柔,怎么会是累赘呢?”
接下来的半天,小满和小白玩得不亦乐乎。小白会陪他在花田边追蝴蝶,会用爪子帮他捡掉在地上的小石子;
小满会跟小白说姥姥的事,说姥姥做的红薯有多甜,说姥姥总把好吃的藏在他书包里——书包里现在还放着姥姥织的小围巾,叠得整整齐齐,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不想活了,但光照进来了请大家收藏:(m.20xs.org)不想活了,但光照进来了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