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风村还浸在一片寂静中,陈婆婆家的院子里已响起了沉闷的劈柴声。
林墨光着膀子,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褂,手里握着一把比他胳膊还粗的铁斧。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他身上,冻得皮肤发红,但他额头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脚下的冻土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粒。
院子里那堆小山似的木柴,在他一斧斧的劈砍之下,已经矮了一小截,但离“一个时辰劈完”还差得远。
铁斧很重,刚开始时,林墨每劈一斧都要用尽全身力气,震得虎口发麻,肩膀酸痛。没一会儿,他的胳膊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胸口火辣辣地疼。
“不行了……实在不行了……”林墨喘着粗气,拄着铁斧直起身,望着剩下的大半堆木柴,眼中闪过一丝气馁。
他不明白,陈婆婆明明会武功,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劈柴?这劈柴和学武有什么关系?难道只是在故意刁难他?
一想到娘还躺在病床上等着救治,想到夜师父的嘱托,想到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影阁杀手,林墨咬了咬牙,重新握紧了铁斧。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扬起铁斧,狠狠地劈了下去。
“咚!”
铁斧落在木柴上,却因为力气用偏,只劈进去了一小半,木柴应声歪倒在地。
林墨看着歪倒的木柴,眉头紧锁。他发现自己越是着急,越是想快点劈完,就越是容易出错。要么劈歪,要么斧头嵌在木柴里拔不出来,反而浪费了更多力气和时间。
“小子,劈柴不是光靠蛮力的。”
不知何时,陈婆婆已经站在屋檐下,手里端着那只酒葫芦,慢悠悠地喝着酒,浑浊的眼睛看着院子里的林墨。
林墨停下动作,看向陈婆婆,眼中带着疑惑:“陈婆婆,那……那靠什么?”
“靠心。”陈婆婆淡淡道,“心不静,手就不稳,力就不纯。你这一斧子下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快’,却没想过怎么才能让斧子准准地落在木柴的纹路里,怎么才能用最少的力气,达到最好的效果。”
“心不静……”林墨喃喃自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铁斧,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柴。
他想起夜师父与人打斗时的样子,那般从容不迫,每一剑都精准狠辣,似乎总能提前预判对手的动作。难道……那就是因为心够静?
林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他摒除杂念,不去想剩下的木柴有多少,不去想时间够不够,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一块木柴上。
他仔细观察着木柴的纹理,想象着铁斧落下的轨迹。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无之前的急躁,只剩下一片沉静。
“喝!”
他低喝一声,再次扬起铁斧。这一次,他的动作似乎慢了一些,但手臂挥动的轨迹却异常平稳。铁斧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道,不偏不倚地落在木柴的纹路交汇处。
“咔嚓!”
一声脆响,木柴被干净利落地劈成两半,切口平整光滑。
林墨心中一喜,原来真的有用!
他乘胜追击,按照刚才的感觉,一斧接一斧地劈下去。虽然速度似乎比之前慢了,但每一次劈砍都精准有力,效率反而提高了不少。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手臂的酸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铁斧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心意起落。
陈婆婆站在屋檐下,看着林墨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酒。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雪停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给院子里的积雪镀上了一层金色。
当林墨劈下最后一斧,将最后一块木柴劈成两半时,他直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天色,虽然超过了一个时辰,但相比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已经进步了太多。
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胳膊和肩膀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
“陈婆婆,我……”林墨转身想向陈婆婆说话,却发现屋檐下早已没了人影。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陈婆婆的声音:“进来吧,把这身脏衣服换了,过来喝药。”
林墨走进屋,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套干净的粗布衣服,旁边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他连忙换好衣服,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这碗药比昨天的药酒味道更苦,但喝下后,一股更加强劲的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疲惫,身上的酸痛也缓解了不少。
“陈婆婆,我……我没在一个时辰内完成。”林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婆婆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册在翻看,头也没抬地说道:“我要的不是你在一个时辰内劈完柴,而是要你明白,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用心去做。你今天虽然超时了,但心已经静下来了,这就够了。”
林墨心中一动,原来陈婆婆真正的用意,是让他学会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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