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一夜的惊心动魄和体力透支,让每个人都如同强弩之末。吴三省联系了山外的接应,但赶到预定汇合点还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清晨的山林笼罩在薄雾中,露水打湿了衣襟,带来刺骨的寒意。众人沉默地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只有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劫后余生的庆幸早已被疲惫和失去同伴的阴霾所取代。
王胖子到底是心宽,或者说,是用插科打诨来掩饰内心的后怕和对小哥离去的不舍。他凑到同样一脸疲惫、搀扶着脚伤未愈的阿宁(阿宁坚持自己走,但吴邪还是在一旁照应)的吴邪身边,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道:“天真,你说小哥这走得也太突然了,招呼都不打一个,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吴邪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说:“他一向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回不一样啊!”胖子煞有介事地摇头,目光瞟向走在队伍稍前方面色平静、仿佛墓中生死搏杀只是寻常散步的张韵棠,“你没看见他跟张顾问……啧,那眼神,那默契,胖爷我敢拿一年的伙食费打赌,他俩绝对有问题!老相识了!”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林里,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前面几人的耳中。
吴三省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张韵棠的背影。潘子则是憨厚地笑了笑,没参与讨论。
张韵棠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依旧平稳地向前走着。
吴邪被胖子说得心里也是猫抓似的痒,好奇心压过了疲惫,他忍不住快走几步,来到张韵棠身侧稍后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开口:“张顾问……胖子他胡说八道,您别介意。就是……我们就是有点好奇,您和小哥……以前是不是认识啊?”
走在前面的张韵棠停了下来,转过身。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清冷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吴邪,又落在了一脸八卦凑过来的王胖子脸上。
被那双清澈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盯着,王胖子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干笑了两声:“那啥……张顾问,我们就随便问问,您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们放屁……”
张韵棠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山林的风吹起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拂过她微蹙的眉心。
就在吴邪和王胖子以为她不会回答,准备讪讪走开的时候,张韵棠却缓缓抬起了眼。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树林,望向了某个极其遥远的地方。一丝极其罕见的、混杂着茫然、追忆和细微痛楚的神色,在她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飞快地掠过。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了一圈混乱的涟漪。
——刺目的阳光照射在皑皑雪峰之上,反射出令人眩晕的白光。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
——她(或者是一个感觉上是她的身影)穿着一身厚重的、色彩斑斓的藏袍,站在一片经幡飘扬的玛尼堆前。风雪很大,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一个同样穿着藏袍、身形挺拔修长的背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大部分风雪。那个背影……是张起灵。他的侧脸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孤寂与冷峻,与她认识的他一模一样。
——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那似乎是一枚……指环?材质看不太清,样式古朴。他拉起她的手,似乎想将指环戴在她的手指上。他的动作有些笨拙,眼神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她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近乎温柔的郑重。
——然后……没有然后了。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如同断线的风筝,瞬间被更多的风雪和黑暗吞没。
剧烈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张韵棠的心脏,让她呼吸一窒,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胸口。
“张顾问?您没事吧?”吴邪看到她脸色不对,连忙关切地问道。
王胖子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张韵棠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脑海中翻腾的混乱和心口的悸痛。她放下手,重新抬起眼时,眸中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散去的波澜。
她看着吴邪和王胖子,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我和他……都有失魂症。”
“很多事,记不清了。”
这个答案,既在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吴邪和王胖子都愣住了。失魂症?小哥有失魂症他们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张顾问,竟然也……
难怪他们之间气氛那么奇怪,既有莫名的熟悉和默契,又带着疏离和试探。原来他们都丢失了至关重要的记忆!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吴邪心头,有同情,有释然,也有更多的疑惑。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双双失忆?那枚指环……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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