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带着深秋的凉意,卷起她未束起的几缕发丝。张韵棠下意识地拢了拢单薄的外衫。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质地柔软的深色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将她整个人裹住,阻隔了夜风的侵袭。
张韵棠微微一怔,转头看去。
张起灵已经收回了手,他的动作自然无比,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的目光依旧望着前方的虚空,月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没有回答她关于“草率”的问题,那些关乎过去抉择的宏大命题,对于记忆残缺的他们而言,太过沉重,也难有答案。
他只是侧过头,那双沉静如古井般的眸子,在月光下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仿佛亘古不变的坚定:
“你在。”
“我在。”
四个字。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空洞的安慰。
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承诺。
无论过去如何,无论未来怎样,无论当年的决定是对是错。
此刻,她在。
他便在。
这就够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浸润了张韵棠微凉的心田。她看着他那双映着月华与自己身影的眼眸,看着他披在自己肩头、还带着他清冽气息的外套,心中那丝因回忆和疑虑而产生的波澜,竟奇异地平复了下去。清冷的脸上,冰雪消融,露出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柔和。她轻轻拉紧了肩上的外套,没有再说话。
月光下,两人并肩而立,身影被拉长,交织在一起,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吴邪和王胖子虽然身上还有些酸痛,但在张韵棠那特效药物的帮助下,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吃早饭时,两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昨晚的“战绩”。
然而,早饭刚过,张韵棠便将两人叫到了院子里。
“活动一下,把昨晚打架的过程,从头到尾,慢动作演示一遍。”张韵棠抱着臂,神色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与严谨,如同一位严格的教官。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知道这是要“复盘”了。两人不敢怠慢,依言在院子里,一边回忆,一边慢吞吞地比划起来。
张韵棠看得极其仔细,不时出声打断。
“停。”她指向吴邪,“你躲开第一棍时,脚步虚浮,重心后仰过多,若非对方力道,你已摔倒。记住,闪避不是后退,是侧移,重心要稳。”
“胖子,”她又看向王胖子,“你格挡那下,手臂角度不对,硬碰硬,若非你皮糙肉厚,臂骨都可能裂开。格挡需用巧劲,卸力,而非蛮抗。”
“吴邪,反击时机抓得尚可,但出手犹豫,力道未透。对敌之际,瞬息万变,既决定出手,便需果决。”
“胖子,沉肩撞击虽有效,但毫无后续变招,一击之后空门大开,若对方有同伴,你已受重创……”
她一一指出两人在昨晚战斗中暴露出的所有问题,从步法、发力、时机把握,到临场心态、战术意识,剖析得细致入微,一针见血。没有一句夸奖,只有冷静到近乎苛刻的指正。
吴邪和胖子起初还有些不服气,觉得能打退那些打手已经很不错了,但听着张韵棠条理清晰、直指要害的分析,两人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反思。他们这才意识到,昨晚那场看似“胜利”的战斗,其实充满了侥幸和漏洞,若非对方只是普通打手,若非小哥和棠棠姐关键时刻的指点,后果不堪设想。
张起灵也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偶尔在张韵棠指出某个关键点时,会极轻地颔首表示认同。
一番复盘下来,吴邪和胖子已是满头大汗,不是累的,而是内心受到的冲击。他们真正明白了“练功”与“实战”的区别,也更深切地感受到了张韵棠那份“严苛”背后的用心。
“明白了?”张韵棠看着两人。
“明白了,棠棠姐!”吴邪重重点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明白了!以后一定好好练!”王胖子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说道。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解雨臣示意手下前去开门,片刻后,手下带回了一张制作精美的拜帖。
解雨臣接过拜帖看了一眼,眉头微挑,递给张韵棠:“霍仙姑派人送来的,邀请我们过府一聚。”
拜帖上字迹娟秀而有力,落款正是霍仙姑。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昨夜新月饭店一番交锋,霍仙姑目的未成,反而见证了张韵棠和张起灵惊人的能量,此刻突然下帖邀请,其用意,耐人寻味。
张韵棠扫了一眼拜帖,神色未有变化,只是淡淡地将帖子放在石桌上,清冷的眸光微抬,看向远处天际舒卷的流云。
“看来,这位霍当家的,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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