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幽深的地底。解雨臣利用他特制的、带有精钢爪钩的绳索,艰难地将吴邪和自己先后荡过了那片布满诡异青铜密码块的险恶石室。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四周是冰冷沉寂、刻满无法辨识符号的青铜块,每一次晃动都让人心惊胆战。
石室中央,垂落着几条粗重的黑色铁链,与四周墙壁上那些狰狞的异兽浮雕相连。显然,这就是操纵机关的关键。
“不能乱动。”解雨臣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他仔细观察着铁链与浮雕的连接方式,以及青铜密码块之间细微的对应关系,“这些铁链拉动顺序和力道,必须与巴乃那边接收到的浮雕信息完全对应,错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吴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解雨臣一起,凭借对图形和机关的敏感,结合巴乃传回的浮雕细节,开始尝试推理正确的顺序。他们不敢用力,只能极其轻微地试探性拉动不同的铁链。
“左三,轻拉两下。”
“右一,回拉半尺。”
“中链,缓提……”
每一次拉动,都伴随着石室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沉重机括转动声,以及墙壁上对应浮雕区域的微妙变化——异兽的眼睛开合,星图的光点明灭,祭祀场景的人物动作变换……
失败,调整,再尝试。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汗水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当吴邪按照解雨臣的指示,将最后一根铁链推回到某个特定角度时——
“咔!”
一声清脆的、如同金玉交鸣的响声从石室深处传来!
所有机括运转声戛然而止,整个石室陷入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寂静。而四周墙壁上那些原本杂乱无章、令人费解的浮雕图案,此刻竟然以一种清晰、连贯、符合某种古老逻辑的方式,完美地呈现出来!
“成功了!”吴邪几乎虚脱,靠着冰冷的青铜块滑坐在地,大口喘气。
解雨臣也松了口气,立刻指挥道:“快!把现在墙壁上的完整浮雕图案,全部拍摄下来,最高精度,发给巴乃!”
吴邪挣扎着爬起来,举起相机,将四面墙壁上那蕴含着古老智慧与凶险杀机的“答案”,一一记录。看着镜头里这些精密到令人叹为观止、却又暗藏无限杀机的机关图谱,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寒意,喃喃自语:
“有时候……真觉得,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设计出这等机关的人,其心思之缜密,计算之深远,对人性把握之精准,远比任何妖邪之物都令人胆寒。
巴乃地下石窟。
王胖子紧紧盯着通讯器屏幕,接收着吴邪那边传来的一张张高清照片。照片上,是四姑娘山石室内已然定格、蕴含着正确信息的完整浮雕。
“收到!看胖爷我的!”王胖子精神大振,拿着打印出来的照片,快步走到石窟中央那个巨大的铁盘旁——此刻铁盘已被抬起,露出了基座上一个类似的、但纹路方向恰好相反的浮雕操控区域。上面同样有着可以按动或旋转的、对应异兽、星图的石质按钮和转盘。
“左三,异兽狰,目开,按睛。”
“右一,星图北斗,璇玑位,转三格。”
“中位,祭祀主位,人首向东,推……”
王胖子对照着照片,口中念念有词,粗壮的手指此刻却异常稳定和精准,按照吴邪他们用风险试出的“答案”,一一对应按下、转动着巴乃这边的浮雕机关。
每完成一步,石窟内便传来一阵低沉的共鸣,仿佛地脉与之呼应。当最后一个按钮被按下——
“轰隆隆……”
石窟一侧原本严丝合缝的岩壁,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幽深、散发着更加古老和阴冷气息的通道!
第二条通道,开启了!
张起灵和张韵棠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率先踏入通道。王胖子招呼着惊魂未定但不敢违抗的霍家伙计,押着昏迷的霍小幺,迅速跟上。
这条通道比之前更加狭窄崎岖,怪石嶙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金属氧化后的腥甜气味。行至一处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裂缝时,张起灵停下脚步,他伸出手指,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细细摸索、敲击。
为了更清晰地感知岩壁后的结构和可能存在的空腔,他解开了冲锋衣最上面的扣子,微微扯开衣领,活动了一下肩膀。随着他的动作,那身紧实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来,而在他后背肩胛骨下方,那幅繁复神秘、气势磅礴的麒麟纹身,也因气血运行和周围环境某种未知能量的隐隐牵动,比平日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墨色的线条仿佛在苍白的皮肤下微微流动,带着一种原始而强大的生命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站在他身侧、同样在凝神感知前方危险的张韵棠,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应。她抬起左手,纤细的手腕从冲锋衣袖口中露出。在她那冷白如玉的左手腕内侧,一个极其精巧、颜色深紫近黑、形态却与张起灵背上麒麟纹路核心部分遥相呼应的、类似简笔阎罗图腾或某种古老符文的纹身,也清晰地浮现出来!那纹身不大,却透着一种与麒麟的威严炽热截然不同的、清冷幽邃的气息,仿佛能沟通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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