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座倒悬、诡异的镜面张家古楼,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进入之时。通道内依旧机关密布,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死亡气息尚未散尽。张海客在前引路,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边缘,他的神情专注而冷峻,对这座囚禁了他最重要之人的牢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吴邪、解雨臣、阿宁以及剩下的四名吴家伙计,小心翼翼地抬着担架。担架上,张起灵与张韵棠依旧维持着那生死相依的姿态,仿佛任何外力都无法将他们分开。王胖子咬着牙,拖着伤腿,拄着一根临时找来的粗树枝,一步一步艰难地跟在后面,汗水混合着血水和尘土,从他额角不断滑落,但他一声未吭,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担架上的两人身上。
每一次转弯,每一次跨越障碍,众人都屏息凝神,生怕一丝颠簸惊扰了担架上那微弱的生机。那两名伙计惨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提醒着他们此刻仍身处险境。通道幽深,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担架绳索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死寂中回荡。
当前方终于透出不同于幽绿鬼火的、属于外界的天光时,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挤过最后那道狭窄的缝隙,重新呼吸到山林间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尽管依旧冰冷,却让饱受古楼阴森气息折磨的肺部为之一畅。
留守在外面的潘子立刻带人迎了上来,当他看到担架上血染相依的两人,以及队伍明显减员、人人带伤的惨状时,这个硬汉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小三爷!张爷!张小姐!”他声音哽咽,连忙指挥手下接应,“快!回营地!医生!叫医生!”
一行人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阿贵叔的吊脚楼临时营地。得到消息的霍秀秀早已焦急地等在外面,当她看到被抬回来的、紧紧相拥昏迷不醒的张起灵和张韵棠,又看到张海客手中那个用布包裹、隐约渗出血迹的球形物体时,她俏脸煞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被旁边的解雨臣及时扶住。
营地顿时忙碌起来。最好的房间被迅速清理出来,担架被轻轻放下。随队的医生(是解雨臣带来的,精通外伤处理)立刻上前检查。他试图先处理张韵棠的伤势,但张起灵那紧紧环抱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枷锁,阻碍了任何操作。
“不行,分不开!强行分开可能会造成骨骼或内脏二次损伤!”医生额头冒汗,无奈地看向吴邪和张海客。
张海客眉头紧锁,上前一步,他没有试图去掰张起灵的手臂,而是俯下身,靠近张起灵的耳边,用一种极其古老、带着特殊韵律的音节,低沉而清晰地唤道:“起灵,是我,海客。安全了,松手,让医生看看棠棠。”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昏迷中的张起灵,眉头几不可查地蹙动了一下,那僵硬如铁的手臂,竟然真的微微松动了一丝缝隙。
医生抓住机会,立刻和阿宁配合,小心翼翼地开始处理张韵棠肩膀上最严重的撕裂伤。清创,缝合,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张起灵虽然依旧昏迷,但身体似乎本能地感知到外界对怀中人的触碰,肌肉时而会微微绷紧,仿佛在无声地警告。
就在医生准备处理张韵棠腹部的伤口时,一直昏迷的张起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警惕与锐利!仿佛一头被惊扰的凶兽,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而危险,环抱着张韵棠的手臂瞬间收紧,另一只手已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扼向了离他最近、正在为张韵棠处理伤口的医生的咽喉!
“小哥!住手!”吴邪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就在张起灵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医生皮肤的刹那,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急速扫过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吊脚楼屋顶,焦急的吴邪、胖子、阿宁、解雨臣,还有……站在床边,眼神复杂望着他的张海客。
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怀中那真实存在的、微弱却依旧存在的呼吸和心跳。
不是古楼……不是敌人……
警惕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但那深植于骨髓的戒备并未完全消散。他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回怀中张韵棠苍白的面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瞬间被一种深沉得化不开的担忧与痛楚所取代。
而就在这情绪剧烈转换的瞬间,如同堤坝决口,被失魂症封锁了太久太久的记忆洪流,轰然冲垮了所有的障碍,汹涌地灌入他的脑海!
无数的画面、声音、情感碎片,争先恐后地涌现——
东北雪山深处,古老张家的训练场,他与一个眼神清冷倔强的小女孩一次次过招,那是年幼的张韵棠……
张家某处隐秘据点,他与张海客并肩作战,生死与托……
“起灵”职责的沉重,“天官”传承的神秘……
一次次失忆,一次次寻找,一次次在危险边缘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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