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帝的旨意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朝野上下炸开。
五皇子被禁足,其舅父周显下狱,由三司会审、六皇子协同核查两桩大案——这几乎明确宣告了皇帝对六皇子萧景珩所呈证据的采信,以及对五皇子一系的严厉敲打。
六皇子府一时间门庭若市,不少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纷纷前来拜谒,或探听风声,或意图投靠。
萧景珩却以“伤势未愈,需静养”为由,大多拒而不见,只让杨健和几位得力属官在外应付。他知道,此刻越是高调,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真正的战场,转移到了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组成的三司会审公堂,以及那看不见硝烟的暗处。
三司会审的第一日,气氛便剑拔弩张。
主审官之一,刑部尚书郑伦,是三皇子萧景琰的人;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墉,则素以刚正不阿着称,但年事已高;大理寺卿张廷玉,则是典型的保皇派,唯皇帝马首是瞻。
萧景珩作为协同核查者,列席旁听,沈知微则以证人及线索提供者的身份,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
第一个被提审的,便是从津门港带回的护卫头领赵莽。
他显然在被押送途中受到了某些“关照”,精神萎靡,但对关键问题要么避而不答,要么就将罪责一股脑推给已经下狱的周显,声称自己只是听命行事,对“五爷”之事一概不知。
刑部尚书郑伦明显有意引导,几次打断都察院刘墉的追问,试图将问题局限在赵莽个人和周显的“私自行为”上。
“赵莽,你口口声声说不知‘五爷’是谁,那这账册上与你接头的‘五爷府上管事’,你又作何解释?”刘墉须发皆张,拍着那本暗账质问。
赵莽眼神闪烁,支吾道:“小人……小人只认得他是周大人府上的,具体名号,小人地位低微,实在不知啊……”
沈知微冷眼旁观,知道对方打定了主意要弃车保帅,牺牲一个周显和赵莽,保住五皇子。
她微微倾身,在萧景珩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景珩会意,在郑伦又一次试图将话题引开时,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公堂:“郑大人,本王有一事不明。据赵莽此前在北疆军中的记录,他并非蠢笨之人,反而以机警着称。他为一个‘不知名’的‘五爷’效力,调动人手,转运银钱,甚至涉及军械此等杀头大罪,却连对方具体身份都不核实?这合乎常理吗?还是说……他并非不知,而是不敢说,或者说,有人让他不能说?”
他目光如炬,直射赵莽:“赵莽,你可想清楚了,构陷皇子是死罪,但若你肯说出实情,指认真凶,或可戴罪立功,保全家人。若一味顽抗,待真相大白之日,便是你满门抄斩之时!”
“六皇子殿下,此乃公堂,讯问之事当由三司主理。”郑伦脸色一变,立刻出声阻止。
但萧景珩的话显然击中了赵莽的软肋,他浑身一颤,脸上血色尽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接触到郑伦冰冷的视线,又猛地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第一次审讯,在僵持和对方的严防死守中结束,并未取得突破性进展。
回到皇子府,萧景珩面色沉凝:“他们在拖延时间,也在消磨我们的证据,赵莽是关键,必须让他开口。”
沈知微沉吟道:“光靠威逼利诱恐怕不够,我们需要找到能让他真正恐惧,或者能让他看到希望的东西。比如……他的家人。”
“你的意思是?”
“赵莽并非孤家寡人,他有个老母和一双年幼的儿女,原本住在京郊。但据我们之前调查,在他被我们抓获前后,他的家人就神秘消失了。”沈知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怀疑,是被五皇子或者三皇子的人控制起来了,以此作为要挟他的筹码。”
萧景珩眼神一凛:“能找到吗?”
“已经在找了,但对方藏得很隐秘。”沈知微道,“不过,或许我们可以双管齐下。既然他们能用家人威胁他,我们也能让他相信,只有我们才能保住他的家人。”
她走近书案,提笔快速写下一行字,递给萧景珩:“让‘影’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不漏痕迹地传递给赵莽。
同时,加大对那几条线的追查,尤其是天雄军那边,胡三虽然死了,但他的社会关系还在,总能找到蛛丝马迹,与赵莽的口供相互印证。”
萧景珩看着纸上娟秀却有力的字迹——“汝母与子女,六皇子可救,顽抗则俱焚。” 他点了点头:“好!”
与此同时,对方也并未坐以待毙。
次日,朝堂之上,便有御史弹劾靖王萧景珩“结交边将,私募兵力”,称其在北疆时便与镇北将军王奎过往甚密,回京后更是将大量北疆老兵安插在京畿各处,其心叵测。
这显然是针对萧景珩手中武器的一招釜底抽薪。
更有甚者,关于沈知微的“谣言”再次甚嚣尘上,这次不再仅仅是“不明身份”,而是直指其为“北漠细作”,称其在云中郡所为乃是苦肉计,意在取信大梁,行祸乱朝纲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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